秦煥攥著拳頭,沉默著坐在原地,說不出心底是何種煩躁的情緒。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手邊的狐裘,心煩意亂地站起身。
這間茶社本就是他的產業,隻要他不允,今兒沈栗在此的事便無人敢往外說半個字。
她要與他劃清界限,他照做便是。
他走到窗邊,透過軒窗,隻見沈栗楚楚可憐地投進謝言慎懷裡。
那清冷又紅潤的小臉兒,瞬間掛滿了淚痕,好似在急急的向謝言慎述說她心裡的委屈。
謝言慎攏著她進了馬車,便再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秦煥神思深藏,斂著修長的鳳眸,緩緩摩挲了一下指尖,回想起雪地裡攬過的腰肢。
虎口處的舊傷灼灼發燙。
他心湖起了一抹漣漪。
那把腰,還是太細了。
該養胖些才好。
……
沈栗膽戰心驚地同謝言慎回了侯府。
傅氏那會兒才發現她沒了蹤跡,領著婆子們出來尋人時,正好在大門口碰上了謝言慎。
母子兩個也沒當著外人的麵吵鬨,回到清風小築才開始對峙。
謝言慎對沈栗的維護,氣得傅氏差點兒舊疾複發。
“她才進門多少時日,你便這般維護上了,在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做娘的!”
謝言慎是個最孝順的,見此,也有些無可奈何,“母親,她還小。”
“她已經十六了!”見兒子疼愛沈栗,傅氏越發窩火,“我不過要她早些替你懷上孩子而已,母親有錯?”
沈栗躲在謝言慎身後,聽著傅氏發火的聲音,隻覺得她猙獰冷酷的麵容有些可怕,比秦世子可怕得多。
謝言慎抿了抿唇,“時日還早,現在不是栗兒懷孕的時候,此事,不勞母親費心。”
傅氏氣得發抖,“謝言慎,你可是我拚死生下來的,若不是為了你,我的身子也不會差成現在這般模樣!如今你為了一個狐狸精便忤逆起你娘來,若傳出去,誰不笑我堂堂侯府,娶了這麼個不能下蛋的母雞?你若還有良心,便休了她!”
謝言慎臉色也有些難看,回頭緊緊握住沈栗冰冷的小手,“母親慎言!”
傅氏眼前有些發黑,見謝言慎依舊護著沈栗,眼睛一紅,嚎啕大哭起來。
“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禍害兒媳!如今就連我親生的兒子,都向著她,要將我氣死了!”
沈栗知道,是自己在這兒才讓世子為難,想了想,還是先離開清風小築,讓他們母子好好談談她的去留之事。
從沉悶的帶著藥味兒的屋子裡出來,迎麵而來的風雪倒叫她靈台清明了幾分。
她沒去尋春祺與冬寧,獨自坐在廊外的石階上。
洋洋灑灑的雪粒落在她麵上,那種冰冷的感覺,卻讓她眼眶酸澀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