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珠簾被拉開的清脆聲音,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淩川緩緩閉上眼,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的腦海裡浮現起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死在龍床上,也算是死得其所,說不定還能在野史上留名。
薑洛洛反應迅速,立即用被子蓋住了他,踢了踢了他的大腿,小聲催促:“進去點。”
淩川悶在被子裡,往裡挪動了幾下,薑洛洛順手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通通塞在床腳,還有那雙黑色的靴子,薑洛洛也將其塞到了床底下。
張勉進來看見的便是側躺在龍床上的小皇帝。
藕一般的玉臂撐著腦袋,白得有些晃眼。
裡衣倒是還穿著,就是有些淩亂,像是剛做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他斂起眸,拱了拱手說道:“陛下,臣似乎有東西落下了。”
“哦,這樣啊,張相丟東西又何必親自來一趟?派人說一聲,讓他們找不就好了?”
薑洛洛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自己捂得更嚴實了些,語氣裡透著一絲懷疑,“難不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是先帝所賜的玉佩,不敢不親自來尋。”
張勉眉頭緊鎖,走到薑洛洛麵前,陰影幾乎讓他籠罩,“不知陛下可有看到?”
薑洛洛感受到腰間拂過的溫熱觸感,微抿嘴唇,聲音輕輕顫抖:“沒……有。”
“是嗎?”
張勉轉過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衣架上,目光漸凝,“陛下,您的衣服去哪了?”
薑洛洛將一隻手伸進被子裡,一不小心碰到了淩川寬大的手掌,滾燙而粗糲。
他小心翼翼地挪開,將外衣從被子裡拿出來,蓋在了被子上:“方才太累了,穿著外衣就躺在床上睡了。
張相放心,那是先皇賜給您的東西,我怎麼會私藏?”
張勉盯著依然鼓著的被子,皺起眉道:“陛下言重了,臣沒有這個意思。”
“張勉,你大的膽子!”
薑洛洛察覺到他的目光,眼珠那一轉,故作生氣地將外衣丟到了張勉的臉上,看不清那張冷冰冰的臉,薑洛洛的膽子更大了些,“藐視先皇、擅闖天子寢殿,你該當何罪?”
張勉伸手抓住留有餘溫的外袍,鼻尖輕蹭了一下布料。
好香。
一股甜稠的香氣幾乎要將他籠罩,他甚至有點舍不得拿開。
“陛下恐怕是燒糊塗了,微臣正是因為對先皇的尊敬,才會半路折返,回來找玉佩。”
張勉慢條斯理地將外袍揭下來,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眸色冷淡,“陛下的身體不好不用強撐,不如再休息幾日,養好身子再上朝或是出宮……”
“朕是開玩笑的,朕的燒已經退了不信的話,張相可以來摸摸。”
薑洛洛還是想出去玩一玩,隻是出一次宮,不會對劇情有太大影響的。
他從被窩裡出來,將被子完完全全地蓋在了淩川身上,光著腳踩在地毯上,站到張勉的麵前,牽起張勉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張勉低眸望著眼眸濕漉漉的小皇帝,手指撫過他白嫩的臉頰,指腹摩挲著白皙尖細的下巴:“好像是有氣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