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禮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耳邊的發垂落——她歪嘴吹了吹,晝川見狀直起身子伸手給她將頭發挽至耳後,略微粗糙的指尖蹭過她的耳廓,帶起絲絲泛紅。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初禮低下頭繼續切菜,“顧白芷讓你來的啊?”
“嗯。”
“她怎麼不自己找我。”
“挖人這種事說來也不怎麼光彩,不好大張旗鼓?其實顧白芷和你挺像的,心高氣傲,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男人索性挨著料理台站好,給初禮打打下手淘米洗菜什麼的,“按照她那種‘實體出版圈除了我都是傻逼’的畫風,開口主動想要人還是頭一回……”
“她是想要我還是想要你,”初禮笑了笑,想到了於姚的臉上有些不以為然,“這次《命犯桃與劍》被我們搶了,據我所知她超氣。”
“她說不是因為這個,就是讓我轉告你,等於姚離職,元月社可就隻剩下一堆傻逼了,你想想被傻逼喪屍圍城的感覺,怕不怕?”
“……你不說我都忘記這茬。”
“我覺得她應該不是為了我,她最早跟我提起你怎麼去了那個傻逼元月社不還是《黃泉客棧》時候的事嗎?”晝川抓了抓米,倒掉白色的洗米水,“嗯,那時候你剛開始做《遮天》,她很喜歡這本書,說是在裡麵看見了索恒早些年充滿了靈氣的影子……那個時候她就覺得你和老苗那些人不一樣了。”
因為索恒?
初禮臉上的抗拒稍微減弱了些:“這樣?”
“你不也看見聊天記錄了啊?我又沒躲著你。”晝川說,“後來再提起你,是阿鬼那本航海文開始連載……人氣挺高的吧,聽說給《月光》拉動了不少腐向流量,腐向這塊大蛋糕新盾眼巴巴瞧著挺久了,沒找到的突破口給你找著了,她覺得你聰明。”
噯?
看不出來啊,那個顧白芷……
好會誇人哦。
這次初禮終於給了晝川一個正眼:“有人誇我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乾嘛,你這人不經誇,隨便誇一句尾巴都翹上天了!”晝川伸手拍拍初禮的屁股。
大手濕漉漉的,在初禮的牛仔短褲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爪子印,初禮“嘶”了聲彎腰想躲,然而男人的手卻像是粘在她的屁股上似的甩都甩不掉,還從充滿猥瑣大叔氣質地掐了她一把!
“啊!”初禮舉起菜刀,“把你那乾爹摸乾女兒似的鹹豬手從我屁股上拿開!”
“我不。”晝川厚顏無恥地貼上來,“我摸摸你尾巴……”
說著大手就要從她褲腿裡往裡鑽,初禮“嘶”了聲,下一秒手中的菜刀被男人一把搶走扔開,後者含糊地說了句“刀劍無眼”,然後將初禮整個兒端起來放料理台上——自己擠進她雙腿間——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麵對視自己:“你覺得怎麼樣?”
初禮抬起頭親親男人的下巴:“什麼?”
晝川:“新盾。”
初禮:“我要做主編。”
晝川:“那人家肯定不能答應你。”
初禮:“一山不容二虎……而且阿鬼和索恒還在連載,我走了她們怎麼辦?”
晝川伸手,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揉臉亂了她的頭發:“你還對元月社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經過這麼多事你還沒明白一個道理嗎——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任何人都不可以。”
初禮鼻尖壓在男人的身上,深深地吸一口氣鼻息之間都是他的氣息……她心跳加速,張開雙臂抱緊了麵前的人,含糊地點點頭道:“但是有句話說得對:生而為人,我們那麼努力,隻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自己。”
……
八月,盛夏時間。
晝川《命犯桃與劍》在微博與《月光》雜誌同步連載,無論是從文章本身話題度,熱度都非常高……每一天,晝川更新的微博底下評論都是讀者——
【男主可以說是非常可愛了。】
【女主更加可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甜甜甜!!!】
【晝川6666666666我在這篇文裡看出了你當年的少男心,它與我的少女心發生了共鳴!】
和作者——
【……男人寫言情甜起來,我們這些女作者得靠邊站。】
【解決了本大大多年來對人物真身古穿今後窮得想去要飯這種設定的困惑:當今科技如此發達,主角身上可是帶了貨真價實的銀子和金子,怎麼可能換不到人民幣!】
【我被晝川帶回了言情坑,我也想寫言情。】
【有一些用詞遣句可以看到非常明顯的青澀痕跡,修改稿又夾雜著成熟的敘事手法——可以說整篇文給人的感覺非常微妙又恰到好處,像是一杯水蜜桃和青檸的冰涼氣泡水。】
晝川微博每天都非常熱鬨……
一改幾十天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每一天微薄的轉發、評論都在增加。
這是作者非常願意看見的事情,身為作者,無論神格多高、身價多少,每天更新完後美滋滋地拿著手機刷評論是他們寫作多年來培養的唯一習慣與樂趣——
有評論,他們就活了。
沒評論,他們就死了。
“你看著小姑娘留言,唇角挑起的模樣特彆惡心人,”初禮一把搶過晝川的手機,“不許看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後仰,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好,不看了。”
初禮:“……”
初禮捏著手機的手動了動,想了下自己這是不是有點吃醋過頭。
晝川:“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