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設想過無數種裴景川虐殺薑媚的場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輕易地原諒。
“她和周鴻遠沒有圓房。”
裴景川給出回答。
白亦知道裴景川不是好糊弄的人,隻是心底仍有不忿:“就算她並未讓他人染指,但她騙錢逃跑還嫁人的那些事就都不追究了嗎?”
馬車裡,裴景川的眼眸變得幽暗冷銳:“不急,來日方長。”
白亦:“……”
現在都沒見主子你拿她怎麼樣,以後你還舍得算舊賬嗎?
裴景川態度堅決,白亦不敢再多話,隻想著以後見麵得對薑媚客氣些。
不然等人複了寵,倒黴的人就該是他。
回到家,薑媚終於放鬆了些,她快步進屋,想把藥藏起來,周嵐突然跟進來:“嫂嫂方才坐的誰的馬車?”
周嵐語氣不善,說著便要搶薑媚手裡的藥,薑媚避開,冷聲解釋:“是夫君好友之妻的馬車,她好心搭我一程,有問題嗎?”
“若真是如此,嫂嫂為何不邀請那位夫人來家裡喝口熱茶?而且嫂嫂與兄長一同赴宴,為何不與兄長一起回來,反而要坐彆人的馬車?”
說話間周嵐的眼神一直在薑媚身上遊走,試圖找到薑媚與人私會的痕跡。
當初求薑媚舍身救周鴻遠的時候,周嵐說過會幫薑媚保守秘密,此生隻認薑媚一個嫂嫂,可周鴻遠回來後,周嵐的心態就變了。
她覺得薑媚臟了,配不上哥哥了,那個秘密像個蟻窩日夜啃咬著她的心。
她不願看到哥哥被蒙在鼓裡繼續對薑媚好,甚至不願讓薑媚待在這個家裡。
周嵐的惡意毫不遮掩,薑媚有些反胃,她走到周嵐麵前,抓著周嵐的手就往外走。
“你做什麼?”
周嵐有些慌張,薑媚冷冷道:“妹妹既然覺得有問題,不如與我去那馬車上麵親眼瞧瞧裡麵坐的到底是什麼人?”
薑媚素來是好說話的,就算周嵐偶爾衝撞她,看在周鴻遠的麵子上她也不會計較,可這會兒她整個人都鋒利起來,明亮的眸子如同刀刃劃破周嵐的皮囊,露出怯懦不堪的靈魂。
她嫌薑媚臟,卻不敢得罪弄臟薑媚的人。
“不是就不是,你這麼凶做什麼?”
周嵐甩開薑媚的手躲回屋裡。
她看到薑媚從馬車上下來,卻不敢上前拆穿,她怕馬車裡的是張明淵。
張州府是祁州最大的官,張明淵之前能隨便找個借口把周鴻遠關進大牢,要毀掉他的前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且張明淵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她怕自己也被看中,和薑媚一樣淪為玩物,日後哥哥做了官,她可是要在瀚京挑選夫婿的,怎能輕易被人奪去清白?
薑媚看出了周嵐心中所想,她實在覺得惡心,連話都不想再與周嵐說,麵無表情地說:是你自己不敢去的,以後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薑媚拽著周嵐出門的時候,白亦正好才把馬車掉了頭。
他見薑媚和周嵐拉拉扯扯像是起了爭執,連忙對裴景川說:“主子,姑娘拉著周家女兒出來了,要過去看看嗎?”
裴景川掀開簾子,隻看到薑媚一個人站在外麵。
距離有些遠,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覺得她氣勢洶洶,卻又好像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