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認得內子?”
周鴻遠有些意外。
他之前想見裴景川,在寒風中苦等了整整一日,這女子都不曾心軟幫忙,今日怎又突然為眉娘打抱不平?
成衣鋪的客人不少,因周嵐那番哭鬨圍過來看熱鬨的人有很多,薑媚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可五臟六腑被怒火都被怒火灼燒著,她沒辦法保持冷靜。
她隻想讓周鴻遠親口告訴她答案。
他知道李氏其實有錢嗎?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將她賣給彆的男人換錢嗎?
他說要和她患難與共有幾分是真的?
“我認不認得你的妻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哪裡來的這麼多錢置辦衣裳?”
薑媚下了幾步台階,拚命克製才沒有怒吼出聲。
她期盼地看著周鴻遠,盼他像之前那樣說他不知情亦或者是有什麼苦衷。
隻要他說,她都會信的。
心緒起伏過大,薑媚的聲音偽裝得不是特彆好,周鴻遠感覺有些熟悉,眸底閃過詫異,心底剛有猜測,便又被他掐滅。
不可能的,這位姑娘可是裴景川的人,怎可能是眉娘?
周鴻遠低下頭,沉沉道:“這是我的家事,不便告訴姑娘,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管束舍妹,絕不讓她再衝撞姑娘。”
周鴻遠說完嚴厲地瞪了周嵐一眼,周嵐這才不甘不願地向薑媚賠罪:“對不起,我不該不自量力與姑娘賭氣。”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道歉,我要的是……
薑媚快步下了樓梯,想不管不顧地抓著周鴻遠問清楚真相,然而她剛走到周鴻遠麵前,餘光便瞥見了裴景川。
裴景川是從府衙來的,他沒有坐馬車,自己騎的馬,黑色官靴裹著他的長腿,如同絕世名劍,連那身官服都有種快意恩仇的俠氣。
薑媚生生止住步子,尋回理智。
不管她和周鴻遠有什麼恩怨,都不能在裴景川麵前鬨。
薑媚的轉變也讓周鴻遠察覺了異常,這剛剛分明是衝他來的,像是要抓著他質問什麼,到了麵前卻又退縮。
“姑娘……”
周鴻遠想問些什麼,剛開了口,裴景川便越過他來到薑媚身邊。
裴景川很自然地攬住薑媚的腰,眼神冷厲地從周鴻遠和周嵐身上掃過,而後冷冷開口:“發生何事?”
前不久才審了犯人,裴景川身上的肅殺之氣還沒散,他那輕飄飄的一眼讓周嵐毛骨悚然,周嵐害怕起來,連忙躲到周鴻遠身後。
周鴻遠不卑不亢地向裴景川行了一禮,溫聲回答:“舍妹之前衝撞了這位姑娘,今日又賭氣買了兩匹昂貴的布料,草民特帶舍妹來向姑娘賠罪,還請姑娘高抬貴手,讓我們把這兩匹布退掉。”
這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薑媚並不是張揚的性子,她主動找周嵐的茬,約莫是因為周嵐和李氏合夥算計拿她換錢。
裴景川當即沉了臉,幽幽道:“跪下!”
周鴻遠一驚,連忙說:“我和舍妹方才已經向姑娘道過歉了,大人能不能……”
“不能。”
裴景川直接拒絕:“既是賠罪便該拿出誠意,不然我給你一巴掌再說聲對不起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