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一直待到傍晚才離開。
快到大門口時,她碰到了裴景川。
裴景川穿著藏青色官服,肩寬腰窄,眉目冷清,好些日子沒見,周身的氣息越發冷肅。
他向來這般不苟言笑,葉青鸞原本是有些怕他的,但想到薑媚今日那被寵愛過的模樣,葉青鸞在這清冷的氣質中品出幾分野性來。
三哥在情事上,應該不似他表現得這般刻板無趣。
葉青鸞早早停下步子,等裴景川到了眼前才福身行禮,喚了一聲:“三哥。”
裴景川頷首回應,並沒有要停下步子的意思。
眼看裴景川要擦肩而過,葉青鸞上前一步攔住裴景川。
她攔得突然,裴景川躲避不及,兩人險些撞上,葉青鸞聞到了裴景川身上的鬆香味道。
葉青鸞的臉有些發熱,連忙低下頭道歉:“請三哥恕罪,鸞兒隻是有幾句話想與三哥說。”
葉青鸞說得很急,尾音微顫,似乎也很害怕,裴景川沒有憐香惜玉,繃著臉退開。
“二姐已經被送去庵裡清修了,此事因我而起,我思來想去,還是想當麵向三哥道歉。”
葉青鸞說著鄭重地朝裴景川鞠了一躬。
她這歉道得很真摯,姿態也放得低,看似嬌弱,卻很有勇氣和擔當。
裴景川對葉青鸞的印象其實還不錯,但他確實不喜歡她,也不打算耽誤她,冷著聲說:“受傷害的人不是我,你若要代她道歉,應該去被她害死的人家裡。”
裴景川說完大步離開。
葉青鸞的臉白了兩分,衝著他的背影說:“多謝三哥提點,我會去的。”
裴景川沒再回應,徑直去了主院。
花木搬到花園曬完太陽又要搬回主院,薑媚來來回回搬了一整日,腰和腿都累得有些不聽使喚。
裴景川到時,她正倚著廊下的柱子喘氣。
她熱得滿頭大汗,鬢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臉也紅撲撲的,紅唇微張喘著氣,雖然有些狼狽,但也奇異的漂亮。
裴景川盯著她看了會兒才開走到她身後:“做什麼了,累成這樣?”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薑媚嚇得瞬間站直:“回公子,奴婢沒做什麼,就是搬了幾盆花。”
搬花這種事一般都有花匠做,哪裡輪得到她?
裴景川猜到她是受了罰,沒繼續追問,領著人回了院子。
昨夜折騰的狠了,薑媚一路上都低垂著腦袋,明晃晃地害怕。
撒謊的時候她膽子不小,被拆穿了倒是會裝可憐。
裴景川盯著那截軟白的脖頸咬了咬牙,漫不經心地問:“知道你今天搬的那些花叫什麼名字嗎?”
薑媚如實道:“奴婢隻認得杜鵑和月季,旁的都不認識。”
這個回答在裴景川的意料之中,他拿了一本花木大全給薑媚:“從今天開始,跟著這本書練字,除此之外,還要把你白日見過的花木和書上記載的對應起來,不同種類的習性特點都要記住,十日之後,我會親自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