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李氏和周嵐雖說是被周鴻遠隱瞞真相才鬨出這樣大的烏龍,但裴景川和裴家這幾天的罵不能白挨。
太子判了周鴻遠二十杖刑。
判決一出,李氏才終於慌了神,她哭著跪到薑媚腳下:“眉娘,就算你和遠兒不是真的夫妻,但那大半年的感情是真的啊,你幫他求求太子殿下吧,這二十杖刑他怎麼受得住啊。”
李氏不僅心疼周鴻遠的身子,更心疼他的麵子。
他都還沒去翰林院報道呢,就被當眾施了杖刑,日後哪還能抬起頭來?
李氏言辭懇切,全然忘了自己剛剛是如何步步緊逼,巴不得薑媚去死的。
裴景川知道李氏是潑婦,剛想護著薑媚,便聽到薑媚冷冷清清地開口:“好啊,我可以幫他求情,不過,你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之前在祁州到底是誰在賺錢養家,我又是因為什麼才會與三郎重逢的都說出來。”
聽到薑媚答應幫忙求情,裴景川眉心皺了皺,但聽到那聲“三郎”,眉心又舒展開來。
罷了,給她點麵子,等回了家再好好與她算賬。
李氏當然不可能當眾承認自己把兒媳婦當牛做馬的使喚,還把人賣了換錢,她壓低聲音說:“之前是我對不住你,我可以向你道歉,但現在你不是過得很好嗎,為什麼還要毀了遠兒?”
周鴻遠已經被人摁在長凳上打起板子,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李氏身上,李氏涕淚橫流,薑媚卻沒有半點動容,她後退半步,淡淡道:“毀了他的人不是我,是你。”
見哭求無用,李氏還想繼續撒潑,裴景川幽幽開口:“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再開口,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裴景川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看向李氏的眼神如同看著死物,李氏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死死掐住,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二十杖打完,太子起駕回宮,薑媚也和裴景川一起回了裴家。
兩人剛到家,門房便上前說:“公子,老爺在祠堂等你。”
門房的表情有些驚懼,可以猜想裴老爺讓人傳話的時候有多嚴肅可怖。
祠堂重地尋常人是不能踏足的。
薑媚心頭一緊,忍不住抓住裴景川的手。
她和周鴻遠雖然沒有去官府登記造冊,但也有過夫妻之名,對裴家這樣的書香門第來說,裴景川將她帶回來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更何況他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進過風月場所,睡在了妓子床榻。
裴老爺這會兒應該已經怒發衝冠了吧。
裴景川停下步子,掃了眼薑媚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問:“怎麼了?”
“公子會受罰嗎?”
薑媚問得很緊張。
從應縣回來的路上,她已經見識過了裴家家法的厲害,裴景川的背上現在甚至還有家法留下的鞭痕,他胸口的傷都還沒好,怎麼能再受一次家法?
“擔心我?”
薑媚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的確擔心公子,非常擔心,恨不能代公子受罰。”
薑媚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和剛剛眼看著周鴻遠受刑卻無動於衷的模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