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裴景川一直看著薑媚。
目光滾燙如同岩漿,要將薑媚整個人融化。
薑媚有些坐立難安。
在酒樓的時候她幾乎是直白的在邀請裴景川,偏偏還碰到了周鴻遠,不知道回去後裴景川會怎麼折騰她。
薑媚想了一路都沒想好借口,進府後本想裝肚子疼的,誰知她剛皺眉,就聽到裴景川說:“府裡有府醫,裝病之前先想想後果。”
薑媚連忙把到嘴邊的痛呼咽下,軟聲道:“我沒有,隻是天氣太熱了,我感覺腦袋有點兒暈,休息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嗯。”
裴景川應了聲,而後把薑媚攔腰抱起。
陡然懸空,薑媚本能地抱緊裴景川的脖子,裴景川並不戳穿她,順著她的話說:“暈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會兒沒有體力可不行。”
“……”
裴景川直接把薑媚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人很快送來冰塊和涼茶,薑媚喝了一大碗,在裴景川的注視下不得不閉眼休息。
她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後來迷迷糊糊還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屋裡點著燈,裴景川坐在外間看書。
薑媚睡了一下午有些懵,直到裴景川走到床邊才想起白日發生了什麼。
她揉揉眼,帶著睡意嘟囔:“我剛剛夢到公子了。”
“夢到我什麼了?”
“我夢到公子的傷都好了,我們又在一起堆雪人。”
他們日常的相處太少了,大多數時候都在做那種事,唯一算得上溫馨的記憶就是在祁州堆了一次雪人。
薑媚試圖用這段記憶喚醒裴景川的柔情,一會兒能少折騰自己一點兒。
然而裴景川並不覺得溫馨。
他還記得薑媚當時小心翼翼地試探,她那樣開心地堆雪人不過是想讓他放鬆警惕。
裴景川放下茶杯,眉梢微挑:“我傷都好了,就隻帶你堆了雪人?”
尾音上揚,帶著兩分質疑,好像這夢挑戰了他男人的尊嚴。
薑媚抿了抿唇,感覺話題正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她沒再往下拓展,認真地說:“可能是那日和公子一起堆雪人的記憶實在是太美好,所以我一直記在心裡,連做夢都會夢回那日。”
“就隻有堆雪人的時候你才覺得美好?”
裴景川再度發問。
天已經完全黑了,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屋裡燭火明亮,然而裴景川的眸子晦暗不明,瞧不出喜怒,薑媚不敢輕易作答。
她懊惱自己竟然說了做夢這樣的話題,仔細回憶了一番,撇開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片段,那晚在祁州,裴景川帶她去看煙花的場景浮現在腦海。
那時他們還心思各異,她一心隻想著逃跑,但那場隻為她一人綻放的煙花卻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其實比起堆雪人,那天晚上的裴景川,更令她心動。
畢竟那晚,他是把自己的生辰賠給了她。
當然,裴景川也不僅僅是放了一場煙花。
薑媚腦海裡閃過冰涼的,折射著細碎亮光的纖細足鏈,鏈子上還有兩隻小鈴鐺。
隨著晃動,鈴鐺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畫麵隻是一閃而逝,薑媚的臉卻控製不住發熱發燙,她剛想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裴景川突然開口:“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晚的煙火。”
裴景川的語氣平靜,卻莫名讓薑媚聽出了兩分失落。
從祁州到如今,他為她做了很多很多,心意早已是明明白白,若那晚精心準備的煙花都在她心裡排不上喜歡,也未免太狼心狗肺了。
薑媚心頭一緊,脫口而出:“那晚我也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