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這會兒不好去廚房做飯,三郎若是餓了可以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薑媚說著想起身,裴景川仍箍著她的腰肢不放,溫聲道:“我不餓。”
睡了一覺,裴景川一身的疲乏散去,語氣有些慵懶。
外麵風雨飄搖,屋裡一片靜謐,而他的胸膛寬厚滾燙,是很讓人安心的存在。
薑媚沒再動,過了一會兒裴景川問:“遊園會如何了?好玩嗎?”
不好玩,胳膊都還疼著呢。
但過了想要被人安慰的時機,薑媚便也不想開口說了。
她點點頭說:“挺好玩的,那些建築和花木放在一起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好看,公主殿下還賜了一隻鐲子給我。”
屋裡沒有點燈,裴景川看不到薑媚的表情,隻聽到她語氣輕快,並沒有什麼異常,他抓住她的手腕,沒摸到她說的那隻鐲子,疑惑地問:“怎麼沒戴著,不喜歡?”
“喜歡,就是太貴重了,我怕會磕壞,所以收起來了。”
“喜歡就戴著,磕壞了也沒事。”
裴景川的語氣頗為寵溺,好像不管薑媚弄壞多麼貴重的東西,都有他撐腰。
可他不知道她在公主府受了怎樣的委屈,也不知道她的肩膀好疼好疼,更不知道她等了他好久,久到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下,再沒有開口訴說的念頭。
他的喜歡,有她高攀不起的富貴榮華,更有數不清的輕視和惡意。
伴著雨聲,裴景川又睡了過去。
一夜狂風驟雨,第二天府裡上下都在清掃落葉。
薑媚忍著手疼伺候裴景川更衣,裴景川見她臉色不好,沉沉地問:“臉色怎麼這麼差,昨晚沒睡好?”
薑媚收了手,淡淡地說:“可能是昨晚的雷聲太吵了吧。”
裴景川立刻說:“那你一會兒再睡個回籠覺,今天就不用去祖母那裡練字了。”
“好。”
薑媚應得乖巧。
等裴景川一走,還是去了老夫人院裡抄書。
裴景川喜歡她是她的福氣,但她不能恃寵而驕。
接下來幾日裴景川都很忙,索性住在刑部,薑媚因此鬆了口氣,她的肩膀還要好些時日才能養好,裴景川多忙一段時間,這件事情才不會露餡兒。
這天裴景川難得早點下值,他去五香齋買了些糕點準備帶回去給薑媚吃,卻碰到了趙德永。
天還沒黑,趙德永已經喝大了。
他打著酒嗝兒來到裴景川麵前,笑得嘲諷:“裴家三郎,你怎麼在這兒買糕點,你還真對那個妓子上心了啊?我跟你說,妓子就是妓子,跟誰上床都可以,她跟那個叫周鴻遠的窮書生扮了那麼久的夫妻,肯定什麼事都做過了,你怎麼會相信她隻有你一個人呢?”
“滾!”
裴景川麵色冷寒,淩厲地吐出一個字,趙德永酒勁兒上頭,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越發囂張:“我說的都是真的,公主府遊園會那日,他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都快抱一起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裴景川的眸子危險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