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過去好日了,薑姑娘也並未受傷,裴大人想要如何?”
曦和公主覺得裴景川有些太較真了。
一個曾經淪落為妓的女子,他在裴家寵寵也就罷了,還要跑她公主府來要公道,未免也太荒唐了。
曦和公主希望裴景川見好就收,裴景川卻裝傻充愣:“事情是在公主府發生的,自然聽憑殿下做主。”
主已經做過了,你不是不滿意麼?
曦和公主麵色不善,裴景川又道:“我的人性子軟,受了傷也傻乎乎的不吭聲,但其實胳膊都差點兒廢掉了,我也是實在心疼,才想來問個明白,既然公主殿下不願說清楚,那就算了吧。”
這話說得像是曦和公主也幫著葉青鸞欺負薑媚了一樣。
曦和公主胸口憋悶,忍不住陰陽怪氣:“當時並沒有人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官府插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薑姑娘對本公主的處置也沒什麼意見,事後卻又找了裴大人來,還真是讓本公主開了眼界。”
話裡是明晃晃的譏諷,諷刺薑媚當麵一套背麵一套,兩麵三刀。
薑媚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忍不住掐住掌心,裴景川直接冷笑出聲:“她膽子小,又是個心軟的,自然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公道是下官要討的,當著下官的麵公主都如此欺她,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裴景川說完起身,拉著薑媚就往外走。
曦和公主眼皮一跳,厲聲喝道:“站住!”
裴景川沒停,他神情冷煞,有種神擋殺神、佛擋誅佛的凶狠,公主府的下人也不敢來硬的,竟叫他走出門去。
他之前為了薑媚,連逛花樓睡妓子這種事都敢當眾承認,今日若是讓他出了這個門不知要鬨出怎樣的事端來。
曦和公主這下也顧不得體麵,她快步奔出,攔住裴景川。
金鳳步搖發出聲響,滿頭珠翠跟著震顫,曦和公主喘了喘氣,看著裴景川說:“那日裴家亦有人在,她們也未曾說什麼,裴大人眼下這般折騰,令堂知道嗎?”
蕭氏最是顧大局識大體,斷然不會為了薑媚這樣的人鬨得滿城風雨,曦和公主企圖用蕭氏壓著裴景川,卻聽到裴景川說:“這事我的私事,自己能處理,就不勞母親費心了,若公主覺得我母親教子無方,現在就可以去府上與我母親好好聊聊。”
”……“
你可真是你母親的好大兒!
蕭氏可是有誥命在身的名門宗婦,曦和公主哪敢去裴家說蕭氏教子無方啊。
看出裴景川得決絕,曦和公主不敢再和稀泥,拔下頭上的鎏金點翠雙魚蝴蝶步搖給薑媚:“這是太後給本公主的陪嫁之物,日後你再赴宴,戴著這個應當不會有人再敢輕視你。”
曦和公主很喜歡這步搖,常戴著它參加宴席,京中的貴婦人和貴女們都認得此物,的確比太子的黑玉有用多了。
裴景川挺滿意的,偏頭問薑媚:“喜歡嗎?”
這話聽起來像是她如果覺得不喜歡,還可以從曦和公主頭上挑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
曦和公主的臉都黑了,薑媚不敢像裴景川這麼狂妄,她雙手接過步搖,恭敬道:“謝公主殿下賞。”
她剛說完,裴景川又補充道:“下官還要去葉家一趟,公主殿下可願同去聽聽真相究竟如何?”
“不去!”
曦和公主毫不猶豫地回答,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裴景川這副討債鬼的嘴臉,哪裡有半點兒君子之風,簡直跟強盜差不多,裴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怎會教出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