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走後,裴景川帶著薑媚把屋裡屋外仔仔細細逛了一圈。
“桌椅板凳可以將就用,但床上的東西和日常用品得換新的,院子裡的空間很大,可以搭個小涼亭,再放個石桌,閒暇時間坐在外麵看書喝茶都很好。”
裴景川替薑媚做著規劃,薑媚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自己閒來無事躺在涼亭裡休息的場景,眼眶控製不住發熱。
“哭什麼?”
裴景川停下來看著她,薑媚深吸兩口氣壓下淚意,搖頭道:“沒有哭,是眼睛裡不小心掉進東西了。”
裴景川不信,卻也沒有拆穿,望著院門口的方向說:“這些東西可以慢慢添置,門匾得先找人做好。”
薑媚之前沒想過這個,被裴景川這麼一提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房契上寫的是她的名字,那門匾該怎麼寫?
正想著,裴景川已開口道:“這院子不算大,還稱不上府邸,叫薑宅足矣。”
薑宅二字戳中了薑媚的心臟,她怔怔地看著裴景川,說不出話來。
裴景川讓她在房契上簽字的時候,她隻覺得感動,到了這會兒才意識到,他竟然是要讓她自立門戶。
這宅子寫的是她的名字,掛的匾額也要寫上薑宅二字。
他要她搬出裴家,不是做他見不得光的外室,而是讓她自立門戶,以後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一旦掛上這匾額,她便再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門戶,有自己的私產。
她隻是她自己。
“我尚且還有親人在世,掛薑宅的門匾怕是不妥吧。”
薑媚小聲提醒,雖竭力克製,聲音還是有些輕顫,泄出一分哽咽。
她以前怨過裴景川不給她贖身,也因為身份的懸殊一直想要從他身邊逃離,她所求的不過是有自己的安身之所,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被人肆意輕賤。
她以為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才能得到的東西,裴景川直接送到了她麵前。
“薑宅”二字落到薑媚耳中,甚至遠勝於周鴻遠當初說的那句“我娶你”。
“按照昭陵律例,從你被賣的那一天起,你和你的家人就沒有關係了,兩年前你已恢複良籍,可以自立門戶。”
“可是……”
雖然很感動,薑媚還是覺得不妥,然而她剛開口,就被裴景川打斷:“沒什麼好可是的,昭陵律法我比你熟,我說可以就可以。”
裴景川語氣堅定,顯然已經打定主意,薑媚唇瓣囁嚅,還想說些什麼,裴景川用食指壓住她的唇:“彆說些我不愛聽的,我願意給你,你就收著,懂嗎?”
他食指上的繭子最多,壓在唇上格外明顯。
薑媚感覺唇瓣有些發燙,知道拗不過他,隻能眨眨眼表示同意。
她這樣子,乖極了。
裴景川感覺有些心癢癢,他收回了手,俯身吻了上去。
院門沒關,隨時都可能有人路過,薑媚緊張的不行,但想到他背上密密麻麻交織著的鞭傷,又不敢用力,隻能僵硬的承受
過了好一會兒,裴景川才放開薑媚,薑媚先心虛地朝門口看了一眼,然後瞪著裴景川:“門都沒關,萬一有人看到怎麼辦?”
實在緊張,薑媚的臉都紅了,瞪大眼睛氣鼓鼓的樣子鮮活又明媚。
裴景川喉結滾了滾,走過去關了門,又折返到薑媚身邊:“現在不會有人看到了,可以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