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的指尖隻是輕輕戳在薑媚心臟,薑媚卻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他問她心裡的聲音是不是也想和他在一起。
她腦子裡蹦出來的聲音依然是不會。
這段時間他確實對她很好。
給她體麵,當眾為她撐腰,還為她又受了一次家法。
可這改變不了他們之間身份的懸殊,也縮短不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而且在花樓那三年,早就耗儘了她的喜歡。
她不會再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也不會等著彆人救贖自己。
她早就認清現實,不會再做虛無縹緲的夢。
“我……”
薑媚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裴景川捂住嘴巴:“算了,不用說了。”
反正不管她想不想,他都不會放她走的。
裴景川傷得太重,告了幾日假,正好趁這個時間讓白亦在城中各處尋找適合薑媚住得宅子
三日後,裴景川帶著薑媚來看房子。
宅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在盛景街尾,離刑部很近,就算沒有馬車,走路過去也隻需要半炷香的時間,而且周圍還分布著京兆尹和巡夜司的衙門,治安也很不錯。
而且宅子裡麵家具齊全,馬上就能拿到房契入住。
但瀚京是寸土寸金的富貴地,房主張口就要八百兩。
裴景川財大氣粗,並不覺得這個價格貴,隻問薑媚:“如何,喜歡嗎?”
薑媚對住的地方不挑剔,但覺得價格太高了,有點兒心疼。
她給裴景川遞了個眼色,與房主砍起價來。
房主見裴景川衣著不俗,一身貴氣,一門兒心思拍裴景川的馬屁,暗諷薑媚小氣摳門,薑媚還沒生氣,裴景川就先冷了臉:“這裡靠近刑部,進進出出的都是些染著命案的人,還你點價怎麼了?”
裴景川的眉眼本就清冷疏離,這一冷臉,周身的氣勢瞬間淩厲起來。
房主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對薑媚說:“那就按姑娘剛剛說的,五百兩銀子成交,行嗎?”
除了贖身那次,薑媚沒花過這麼大一筆錢,下意識地看向裴景川。
裴景川示意牙人拿契書來,房主忙不迭地寫上自己的名字,薑媚蘸了墨,把筆遞給裴景川,裴景川沒接,沉沉說:“花你的錢買的,寫你的名字。”
可那些錢也是因為他才有的啊。
薑媚想反駁,裴景川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行雲流水的在紙上落下她的名字。
雖然受著傷,落筆時裴景川的手依然遒勁有力。
薑媚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名字,鼻子有點發酸。
以前她在家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後來輾轉到了花樓,仍是朝不保夕,在祁州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一點兒家的感覺,也不過是一場幻夢。
可是現在,她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宅院。
房主急著拿錢,薑媚在他的催促聲中回過神來,按了手印完成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