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薑媚第二天睡過了頭,裴景川早就去了刑部。
薑媚洗漱完準備繼續寫稿子,發現裴景川在她昨晚新寫的稿子上留了批注。
裴景川給的意見很中肯,薑媚滿腦子卻是昨晚浮浮沉沉的畫麵,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以後不會是她寫什麼,裴景川就要做什麼吧?
薑媚越想越害怕,當即找張掌櫃想把稿子拿回來再改一改,張掌櫃卻說已經送去拓印了,並且會以最快的速度裝訂成冊,放在店裡售賣。
從書店出來,薑媚感覺天都塌了。
回去的路上,薑媚都無精打采的,清檀不知發生了什麼,本想安慰她幾句,馬車突然停下。
“發生什麼事了?”
清檀立刻詢問,車夫說前麵有人打架,圍觀的人太多,把路堵住了。
薑媚沒心思關心這些,清檀掀簾看了一會兒卻說:“姑娘,前麵打架的好像是李小姐?”
薑媚立刻掀簾,隔著人群果然看到了氣勢洶洶的李明樂。
她今天又是扮作男子出來的,不知為何與人起了爭執,像隻發瘋的小獸,把對方摁在地上狂揍。
圍觀的人這麼多,要是把官府的人引來就不好了。
清檀和車夫下去拉開李明樂,又賠了對方一筆醫藥費,才把李明樂帶上車來。
不等薑媚開口,她搶先道:“我不想回家,你要是非要送我回去,我就跳車!”
李明樂身上有酒氣,臉上也掛了彩,仍是氣鼓鼓地繃著臉,不用問都知道她家裡的情況應該不大好。
薑媚把她帶回了家,找了藥油給她擦臉。
李明樂擦完仰頭問:“有酒嗎?我想喝點兒。”
“你才多大,就學人喝酒?”
薑媚不想給,李明樂立刻說:“我很小就會喝酒了,我娘不高興的時候都是陪她喝的。”
“那你今天怎麼不在家陪你娘喝酒?”
李明樂沒了聲音,腦袋也跟著垂下去,過了好一會兒,薑媚聽到她說:“那個狗東西請了族老逼著我娘同意他納妾,娘怕我衝動鬨事,讓我躲外麵來。”
說到後麵,李明樂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恨自己有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爹,更恨自己被孝道束縛,不僅幫不了娘親的忙,還變成了娘親的拖累。
薑媚頓了頓,讓清檀取了一壇酒來。
李明樂喝著酒,說起她知道的往事。
薑媚安靜聽著,從李明樂身上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爹娘一點兒也不愛她,隻有阿姐會保護她,可最後,她什麼都沒能為阿姐做。
薑媚要陪著李明樂喝酒,清檀見狀小聲提醒:“姑娘不是說喝酒誤事,以後不能碰酒嗎?”
薑媚看了眼李明樂猩紅的眼,還是決定打破原則:“我少喝一點,應該沒事的。”
而且昨晚裴景川折騰了那麼久,刑部又忙,今天他應該不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