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紅雅隨時都會返回,苗黑狼自由活動的時間不多,得蕭何應允,說了兩句對朝廷的忠心耿耿,回去繼續躺屍。
向遠皺了皺眉:“老二,這是條白眼狼,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他比餘大山聰明。”
蕭何言簡意賅,白眼狼無所謂,收下當狗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教。
再說了,他又不是真要一個忠心耿耿的眼線,活得久才是硬道理。
向遠這才點點頭,也是,狼性什麼的,之所以野性難馴,是因為沒遇到國道。
狼道不如國道,上了國道,你看它還講不講狼性。
“所以呢,你準備怎麼幫他?”
“他已布置妥善,我暗中絆羅代河一腳,事成之後,名聲都是他的,沒人知道咱倆來過。”蕭何挑了挑眉,希望向遠記住,皇城司求不到名聲。
向遠看向蕭何手裡的地圖,取來看了看:“苗黑狼是先天高手,他在這裡受了重傷……這份機緣你怎麼看?”
“看看就行,不進去。”
蕭何對所謂的機緣並不熱衷,皇城司辦事目的性強烈,不會節外生枝。
“當然了,如果大哥想進去,小弟我願為助力推你一把。”
“苗黑狼可是先天!”
“先天怎麼了,他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蕭何自信道。
見他信心滿滿,一副這把穩了的樣子,向遠直接打了退堂鼓:“節外生枝難免不美,咱哥倆還是彆湊這個熱鬨了。”
“大哥,你又戴上麵具了。”
不是戴上麵具,而是逗比也有沉穩的一麵,或者說,會受到沉穩心態的影響。
向遠隻是元神分開三個叉,不是真的裂開了,除了心態最為極端、不為外物所動的冷血,逗比和沉穩都會相互影響,且二者也會受到冷血影響。
蕭何調侃一句,見向遠不搭話,擠眉弄眼道:“實不相瞞,咱們下一個去處剛好在此地,那裡有一座大礦,被五毒教占著,去都去了,多看兩眼又有何妨?”
“先說好,就看看。”
“那是自然,除非機緣主動掉懷裡,能蹭到,否則近在腳邊我都不會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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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苗蔓菁前來詢問,得知過江龍、攔路虎昨晚喝了個酩酊大醉,似是看到黑影走出大屋,又似是沒看到,氣得連連跺腳。
向遠二人入了山寨,還和苗黑狼有了接觸,開始對苗蔓菁各種敷衍,遠沒有剛開始那麼熱情了。
區區一個粘豆包,失了工具人的身份,真提不起兩人的興致,便是調戲一句都嫌她不頂餓。
苗黑狼的病情一日重過一日,隨時都會死,但就是不死。
山寨彌漫一股陰沉氣息,山雨欲來風滿樓,所有人都知道,山寨即將大亂,就看幾位當家還能不能繼續忍下去了。
“忍不了!”
一間大木屋內,二當家羅代河拍桌而起:“老東西喝了這麼多天的毒藥,還是不死,一點也不痛快,我這就過去送他一程。”
“二當家何必與將死之人置氣,再忍忍,大當家撐不了幾日。”三當家左元文緩緩道來。
中年文士扮相,字麵意思上的儒雅隨和,搖著一把鵝毛扇,隻看扇子就給人一種智商極高的感覺。
“你還叫他大當家?”羅代河不滿出聲。
言外之意,你怎麼還叫我二當家,說,你小子是不是不服氣?
“二當家,苗黑狼一日不死,他便一日都是大當家,他舊部眾多,之所以沒人說話,是因為你一直按兵不動。你可以下毒,但不能明殺,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當了大當家日子也不好過。”左元文緩緩道來。
自古權力交接,無非名義二字,吃相太難看,等同於告訴他人,拳就是權,誰有拳,誰就能奪權。
名義是大家默認的規則,壓製了太多欲望,一旦開了先河,必有效仿者無數,後患無窮。
羅代河臉色難看:“那你說說,我還要忍多久?”
“二當家,忍為心之刃,心字頭上一把刀。很多人都說自己能忍,但不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罷了。”
左元文不慌不忙道:“真正的忍,是心懷利器,仍可低頭折腰。”
“那可未必,我看忍這個字,分明是刀子在戳心窩,一直忍就一直戳。”
羅代河冷笑道:“你也彆在這賣弄文采,誰沒讀過幾年書,你有你的解,我也有我的解。”
他晃了晃拳頭:“苗黑狼將死之人,我隻需一刀便可結果他的性命,山寨裡誰能攔我?”
不等左元文反駁,又繼續道:“平溪寨六個當家,除了姓苗的,牢裡的餘大山,全是我的人,他那些老部下不跳出來還好,敢露麵,正好一起殺了。”
還真是,寨主苗黑狼沒什麼好說的,造的就是他的反,二當家羅代河是造反頭子,三當家左元文是造反軍師,四當家蒙枝誰贏幫誰,五當家餘大山鐵窗淚,六當家木紅雅……
有大嫂身份加持,豈是尋常美婦可比,舌綻蓮花,下自成溪,羅代河硬生生被她睡服,答應繼承大哥的家業,日後大嫂還是寨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