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個畫皮鬼?
不對,血氣陽剛,世間少有,分明是一根入了藥的大寶貝。
獨孤後眼前一亮,暗道機緣來了,點在向遠胸口的五指化爪,猛地扣在了他的肩上。
入手無骨,好似一條泥鰍,她手上一空,竟沒抓住。
就在這時,向遠舍了虎嘯刀,雙手如繁花綻放,虛影連綿,拳掌指齊出,狂風暴雨般轟擊在獨孤後胸腹肩臂等位置。
三十六路衝穴手!
他服下一枚天魔舍利,煉化魔氣入體,強行將自己的實力拔高至先天期,雖無護體罡氣,也無天地之勢,但獨孤後也一樣,重傷之軀疲態儘顯,他還是個體育生,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向遠先用雷動九天、孤星追月打出築基期刀勢,降低獨孤後戒心,再改換沉穩上線,以先天期手段封穴改位,偷襲得手,封死獨孤後任脈和數條經脈必經的重要穴位。
獨孤後怎麼也想不到,小綿羊耗儘了元神精力,搖身一晃,撕破羊皮展露猛虎之相,還反咬了她一口。
雙目一凜,元神凶威壓下。
轟!
向遠隻覺腦袋挨了一發大的,渾渾噩噩,似是被十幾個魔後團團圍住,仙肌玉骨,風來暗香,簾開人寢,星河幾度,此間便是仙境。
沉穩中了媚術,當場下線。
獨孤後抓著渾渾噩噩的向遠,將虎嘯刀塞在他懷中,扭頭看向禪兒,見其一步不動,似是無力再追,糾結著要不要殺回去。
但見禪兒嘴角勾笑,意味深長,心頭一寒,生怕沒逝找逝,冷哼一聲,扭頭就跑。
鏘!
獨孤後乍聞刀鳴在懷中響起,瞳眸驟縮,一掌拍向向遠便要抽身離去。
怎麼可能,他的元神受製,不可能背叛我!
事實近在眼前,由不得獨孤後不信,見向遠身化流星,直斬自己胸膛,雙手舞動流雲水袖護在身前。
轟一聲,耳畔嗡鳴,眼前天旋地轉,雙手舞動無力垂下。
獨孤後先是元神劇痛,隱約聽到禪兒歡快的笑聲,接著胸口一熱,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過了自己,胸腹以下再無知覺。
等回過神,半截身軀飄在半空,胸腔內的五臟六腑嘩啦啦掉了一地。
她一聲悲呼,麵容猙獰到了極點。
向遠見她攢了怒氣值,二話不說,化作一團陰風鬼霧遠遠躲開。
“靈光……”
獨孤後似是認得這套身法,脫口而出滿是不信,她懷疑自己中了算計,靈光並沒有死,散開虛假消息,隻為將她騙至京師伏殺。
“好算計,今日當真是我死期……”
獨孤後慘慘一笑,追不上遠遁的向遠,一雙冷目狠狠瞪向拍手叫好的禪兒。
臨死也要拖個墊背的,臭丫頭,你這麼開心,就你了。
明年今天,便是你我忌日!
元神離體,化作一柄利劍,裹挾無邊怨氣呼嘯而下。
禪兒似是早有預料,雙手交叉胸前,將十六條銀白鎖鏈護住自身,先藏於光繭,再躲入黃泉母樹虛影。
轟!
大音希聲。
獨孤後的臨死一擊擊碎銀白鎖鏈,入黃泉母樹虛影,撞碎光繭……
黃泉母樹虛影散去,銀白鎖鏈緊隨其後,禪兒麵無血色躺在斷橋上,口中喃喃,似是歡喜,飽滿的胸膛劇烈起伏,身子縮小一圈,恢複了十六歲本來樣貌。
向遠:|w
禪兒:∑
察覺到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越發為所欲為的笑容,禪兒扶著斷橋緩緩起身,麵容恢複些許血色,對著不遠處的向遠微微一笑。
尚有一巴掌拍死你的力氣。
撲通!
仰麵倒地,當場撲街。
“哎呀,禪兒這是怎麼了,傷得重不重,傷哪了,向叔叔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向遠一躍跳上斷橋,居高臨下看著腳邊的禪兒,媚眼做給瞎子看,禪兒閉氣昏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畢竟是妖女,渾身是戲,裝死的可能性很大。
向遠將人扛在肩膀,拍了拍屁股道:“不管你是不是裝的,都聽好了,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欠我一條命!”
他一躍返回岸邊,落地後狠狠顛了兩下,見禪兒一動不動,大抵真是昏了,這才取出化屍粉,將獨孤後的兩截身軀融了。
怎麼說也是一代高手,曝屍路邊,被他人指指點點不合適,被六扇門或江湖狂徒拿去用更不合適,不如直接化了,免得死後還不安生。
當然了,融化之前,向遠先摸了摸屍,撿走靈光師伯流落在外的寶物。
師伯是本心道長輩,又時刻陪在向遠身邊,約等於隨身老爺爺,他遺落在外的寶貝,等同於向遠遺落在外的寶貝。
條理清晰,沒毛病!
獨孤後身上的寶物不多,流雲水袖,一枚黑色令牌,身無長物,一枚銅板都沒有。
先天期肉身難以消融,至少獨孤後是這樣,向遠撒了兩瓶化屍粉,又放了一把火才算徹底送走對方。
搞定了這一切,他帶著禪兒來到冷司蘭麵前,摸出一枚六扇門令牌,說道:“今夜風波太大,我和師妹受了重傷,待傷勢養好,再去六扇門相見諸位神捕。”
當著冷司蘭的麵殺了魔後,他隻能走六扇門的路,飲血夫人就不要了,當作見麵禮。
冷司蘭輕輕點頭,冷聲道:“閣下是靈光國師弟子,應該早點告知才對。”
獨孤後認得陰風鬼霧十三變,冷司蘭也認得,順理成章給向遠加了個官方認證的身份。
“既然被你看穿,我就不裝了,我一直在調查師父的死因,肯定不是坐化那麼簡單……”
向遠也不反駁,順勢立了個孝順人設,約定改天登門拜訪,扛著禪兒,領著僵前輩,在六扇門到來之前,消失在黑暗中。
幽靜小巷,向遠拍了拍屁股,暗道得來全不費工夫,魔後身死,妖女撲街,這個坑,禪兒究竟還是踩了。
妖女,落在我手裡,你有好果子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