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禮部侍郎府。
禪兒靜靜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條薄被,深睡狀態下的她沒了妖女的陰謀算計,麵容嬌俏,純潔明媚。
不知夢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粉色唇角微微揚起,仿佛是清晨的露珠,清新而生動。
聽到窗外鳥鳴,禪兒長長的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睛。
“禪兒,你醒啦!”
“……”
看著向遠近在咫尺的麵孔,禪兒呼吸一滯,某個瞬間,心臟都不跳了。
她記得昨夜遭遇獨孤後,一場慘戰,獨孤後臨死欲要拖她墊背,雖未成功,卻也重創了她的元神,然後是向遠搓手靠近的畫麵。
完了!
見向遠身上一襲單衣,明顯是剛起床,禪兒心頭無限悲涼,但很快就察覺到哪裡不對。
因為哪裡都對,所以才不對勁!
她眼角瞅瞅,意識到了什麼,暗罵一聲無恥,撐著疲憊身軀,倚靠床頭,柔弱無力道:“向叔叔,禪兒身上沒了力氣,昨晚發生了何事?”
“咱倆都這樣了,還叫什麼向叔叔,叫相公吧。”
向遠指著禪兒身側,邊上還有一個被窩,昨晚他就睡在這。
雖說並沒有,他前半夜給僵前輩充電,後半夜驅散魔氣,忙了一晚上,但不影響他假裝有,還在桌上擺了兩根龍鳳燭,專程穿著一件單衣,並一臉‘我沒把持住,但你也有一半責任’的表情。
殺傷力爆表,禪兒當場就翻了幾個白眼,恨得銀牙直咬,咯吱咯吱磨了幾聲。
“禪兒是不是餓了?”
向遠一臉關心,一拍腦門:“是極,昨晚畢竟做了些體力活,是該餓了。”
說著,取出二斤辟穀丹放在了禪兒麵前,怕她噎著,還體貼倒了一杯溫水。
“吃!”
“不嘛,禪兒要吃冰糖葫……”
“吃!!”
向遠將臉湊近:“你要是不吃完,咱倆現在就繼續圓房,我說到做到,你不信可以試試。”
“……”
禪兒嘴角直抽抽,看了看二斤肉丸子,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向遠,冷哼一聲,接過一枚辟穀丹便開始服用。
吃就吃,有什麼了不起的!
禪兒現在的情況比蕭令月還慘,蕭令月至少還有力氣自行療傷,她不修養個天,運功行氣的法子都使不出來,妥妥地手無縛雞之力。
但凡向遠要做點什麼,她除了高呼破喉嚨,一點辦法都沒有。
半個時辰後,禪兒無力靠在枕頭上,一臉怎樣都無所謂了。
“嗝~~”
她上次吃這麼飽還是在……
不對,她就沒吃這麼飽過。
“看得出,禪兒是真餓了。”
向遠滿意點了點頭,拍拍禪兒的腦袋道:“放心,咱家有礦,辟穀丹要多少有多少,從今天開始,直到你能下床為止,每天三頓,每頓兩枚辟穀丹,少一口咱倆就圓房!”
不是我嚇唬你,我是真的嚇唬你!
禪兒無語看了向遠一眼,這般行徑,比禽獸還要可惡,簡直禽獸不如。
越看越煩,抬起被子蓋住了臉。
咯吱咯吱!
聽到被子裡傳來的磨牙聲,向遠暗暗冷笑,轉而道:“禪兒,獨孤後在乾淵界是誰,為何非殺她不可?”
“向叔叔不是奪舍成功了嗎,你應該記得才對。”被子裡傳出禪兒的聲音。
“她是黃泉道中人,地位顯赫,你二人不和,她一直在追殺你,所以你有家不能回,一直在南疆邊緣修煉。”
向遠直言道:“在乾淵界,獨孤後就是黃泉道主!”
“向叔叔真厲害,一下就被你說中了,你果然奪舍成功了。”禪兒嘖嘖稱奇。
得妖女陰陽怪氣的肯定,向遠皺了皺眉,原本有八分把握,現在隻有五分,獨孤後的真實身份立馬撲朔迷離了起來。
如果不是坐鎮輪回的道主,那是誰,黃泉右使,抑或六大使者中的某一位?
不應該呀,聖女的地位在黃泉道無比崇高,本身就代表黃泉信仰的一部分,除了道主,沒人有資格對她擺臉色,追殺更是無稽之談。
究竟是誰?
禪兒推開被子,見向遠皺眉苦思,眨了眨眼睛,嬌滴滴道:“相公,禪兒口渴了,能幫我倒杯水嗎?”
“沒空。”
“……”
禪兒猛地蓋上被子,下一秒推開,撐起身子道:“向叔叔,獨孤後的屍身呢,帶回來了嗎?”
“問這個乾什麼?”
“你把她煉成僵屍,有大用。”
好家夥,你是有多恨她,死了都不肯讓她安息。
向遠瞥了禪兒一眼:“都兩半了,煉了也是無用。”
“縫一縫,可以的。”
你當是充氣的啊,還縫一縫!
向遠揮揮手,潑出一盆冷水:“我知道你想乾什麼,無非是將她煉成僵屍,帶去乾淵界羞辱某人,順便給我引一個仇家,讓我不得不站在你這邊。彆想了,魔後的屍體已經被我毀去,骨灰都揚了。”
“多浪費呀!”
禪兒懊惱萬分,怪自己當時沒有再堅持半個時辰,如果她還醒著,絕不會坐視向遠這般暴殄天物。
她想到了什麼,甜甜道:“相公,毀屍滅跡之前,有沒有搜出什麼寶貝?”
有事就相公,沒事就向叔叔,你可真現實。
向遠輕哼一聲:“沒有,光顧著帶你回來療傷,沒空搜身,我敬她一代魔後,為免她死後屍身被辱,毀屍滅跡乾脆利落。”
肯定是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