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裡對這一塊的爭議也少。
獅山汽水廠雖然沒能將市場做出去,但八十年代初建廠,在獅山及附近區縣一畝三分地裡,每年還是有三五百萬的銷售額,還有一些效益。
在鄉鎮,五六毛錢一瓶的橙味汽水,還是要比易拉罐可樂暢銷得多。
這也是諸多中小碳酸飲料廠最後堅守的市場了。
當然了,他們想要更快速的擴大產能投資,付出一些溢價收購汽水廠進行新的產能擴張計劃,是最直截了當的。
要不然,真等籌措到資金,完全從頭到尾建造一座新工廠,怎麼也需要一年的時間才夠。
他們可以先收購汽水廠,以最快的速度對生產線設備進行改造,增添一兩條新的灌裝線,有望在九月下旬,就推出鴻惠堂pet瓶裝草本涼茶產品,有望在年底之前,將月產量做到一百二十萬箱左右,配合草本涼茶前期的市場開發。
在這個過程中,再籌資進行更大產能規模的新工廠建設,追趕南亭實業的進度。
南亭實業在南亭工業園早在年初就開始新的大型工廠建設了,卻還在四月底收購溪口果汁廠進行升級改造,沈君鵬認為蕭良主要也是考慮到產能不同擴張階段的銜接問題。
“行,我們這就著手注冊我們的私人公司!”朱瑋興振奮的說道,“爭取九月中下旬,我們就能拿出鋁罐與pet瓶兩款草本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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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少斌昨天夜裡喝得有點猛,回家就吐了酒,一早醒來,腦袋還是有些發木,幾乎懷疑昨夜發生的事是在做夢。
坐床沿上想了一會,錢少斌猶覺得真幻莫定。
起床看到大女兒都還坐在狹窄的客廳裡批改作業,小女兒則坐一旁嗑瓜子,錢少斌問道:“都幾點鐘,怎麼還不去上班?”
“上午學校沒有課。”錢采薇有些憔悴的說道。
“我也沒有課。”錢采芸蹺著腳,悠哉遊哉的說道。
酒店實習已經結束了,錢采芸現在就等六月底拿到畢業證書正式步入社會,現在是她人生最悠閒的時光。
錢少斌拿上裝牙刷牙膏的玻璃罐,又將毛巾從洗臉架子上扯下來扔臉盆裡,拿到屋外水龍頭前洗漱起來。
這兩年蔣家園後街也都通了自來水,生活方便了許多。
不過,屋子裡太狹仄了,家家戶戶都在外麵拿磚頭、水泥板砌了洗漱台。
為了防止有人偷水或路人隨便用水,家家戶戶還都給水龍頭裝了上鎖的小鐵盒子;錢少斌嫌這太丟人,沒有讓妻子搞小鐵盒子,看到自家水費動不動就比左鄰右舍高一大截,沒有少被抱怨。
錢少斌這一覺睡到十點鐘才醒過來。
剛進入六月天氣已經有幾分炎熱了,錢少斌洗漱過,就穿著大褲衩、起毛邊的背心,站在屋外拿毛巾醮濕水擦拭身子。
“咱今天還要去菜市場進貨不?”錢少斌的妻子從外麵走回來,看到錢少斌才起床,坐到一旁的矮凳上,問道。
為了保證夜宵攤的食材新鮮,他們都是當天從端平橋農貿市場進貨,然後白天在家裡摘洗切剁,將食材都準備好,等天黑之後再出攤——他家的夜宵攤車此時也拿鐵鏈子鎖在窗台前。
錢少斌愣了一下,才確認昨夜發生的事情真不是在做夢。
錢少斌將毛巾扔洗臉盆裡,拉了把矮凳坐下來。
從私人感情上,他應該信任蕭長華,但是這幾年來,市裡那麼多領導乾部,承諾要解決船機廠的問題,最後落實的又有幾樣?
還不是令船機廠的乾部職工期待了無數次,又失落了無數次?
蕭長華現在還不是市領導,錢少斌相信蕭長華跟他說什麼事不會虛誇,但問題在於,事情最後的走向,並非蕭長華就能決定的。
如果事情最後沒有落實,他肯定也不會抱怨蕭長華什麼。
人都活半輩子,他不至於這點都看不通透。
問題在於,七八家夜宵檔在蔣家園後街都有相對固定的位置,要是他家這兩天不出攤,最好的位置就被人家占了去,就沒有辦法再要回來了。
“要不這樣?你這兩天就忙你的事,小丫頭快畢業了,現在也沒有事做,夜宵攤那邊我讓她打幾天下手。”錢少斌的妻子細聲細氣,跟丈夫商量道。
他家現在肯定遠沒有以往那麼風光,但出攤一晚上還能賺七八十、百十塊錢,人總得生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