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朱鴻召不是沒有過懷疑,比如馮薇玲為何會大張旗鼓的支持瓶裝水項目,還私人掏腰包直接參與瓶裝水項目的投資。
隻是他猜測了太多,怎麼都沒有想到朱禕琳背後的那個人,會是蕭良!
這怎麼可能猜到嘛?
等水燒開,蕭良拿起水壺沏茶,分給朱鴻召、**他們,說道:
“我一直想著請朱董過來喝茶,聊一聊南亭實業與嘉鴻集團如何在良性競爭中更好的發展,但一直沒有好的機會。畢竟之前太多的誤會,而且雙方也有太多利益不一致的地方,我空口說太多,也不足以取信於人,隻能先埋頭做一些事,希望朱董不要覺得我這人居心太叵測,用心太良苦。朱禕琳小姐也是成年人了,沒那麼容易誘騙,整件事對她有沒有利,我與她到底是合作關係,還是單純利用她,她心裡也有權衡。”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百密而無一疏的計謀。
朱禕琳想要將瓶裝水業務做大,並有對抗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等人乃至朱王惠珍、朱瑋益母子侵奪瓶裝水業務的底氣,**是不可或缺的關鍵一人。
然而嘉鴻看似走向穩定,但這潭水背地裡有多渾濁,有多少暗流湍動,**是非常清楚的。
朱禕琳、馮薇玲她們是不可能請得動**出山的。
如果說朱鴻召與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沆瀣一氣,又或者說朱鴻召無意間向沈君鵬、朱金奇透露,**參入瓶裝水項目,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怎麼可能不引起猜疑?
就算他們一時猜不到他頭上來,隻要花氣力去調查,也能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
不過,蕭良願意在朱鴻召身上賭一把。
朱鴻召跟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甚至跟他的兒子朱瑋興,都不是一類人。
朱鴻召是做事的人,而且是懂得怎麼做事的人。
同時朱鴻召與其兄朱鴻臣是解放前夕,與父母家人移居香港的,他們內心深處還是視內地如故土,對內地,對國家以及這個民族的情感,要比年輕一代深厚得多,他們也更願意參與內地的發展、建設,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利益。
當然,賭輸了也沒啥。
朱禕琳、馮薇玲、**甚至肖瑞就算都徹底暴露出來,他們能擰成一股繩,南亭實業這邊再提供代加工以及一定的資金支持,也可以硬碰硬的乾下去。
朱鴻召拿起茶杯,見熱水之上還有些浮沫,知道蕭良不是太精細於茶道的人,沉吟道:“我相信小蕭總的善意,但小蕭總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一旦這件事被人捅破,所掀起的軒然大波,也不是我能擺平的。”
“朱董將這件事都承擔下來,會有什麼軒然大波呢?”
蕭良笑著問道,
“瓶裝水項目發展到一定規模,以合適的價格完全回到嘉鴻集團的架構之下,是合乎所有人利益的,我阻止不了,也不會阻止,會有什麼軒然大波嗎?當然,倘若有人一定想占朱禕琳小姐她們的便宜,想要廉價吃下瓶裝水項目,到時候掀起軒然大波,難道你我要為此承擔責任嗎,需要為此感到不安跟內疚嗎?還是說朱董已經預料到有那麼一小撮人,吃相一定會很難看?”
朱鴻召忍不住苦笑,說道:“小蕭總對人性了解這麼深,也很清楚我們朱家的故事,現在搞出這麼的局麵,不就是等著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他們去聯係禕琳的哥哥朱瑋益嗎?”
“所以嘍,現在就看朱董站在哪一邊了,是站在沈君鵬、朱金奇以及朱瑋益那一邊,還是站在最起碼的良知這一邊了?”
蕭良從容不迫的說道,
“當然,朱董今天願意過來,我相信朱董內心深處並不覺得朱瑋益執掌鴻臣是一個好的選擇,隻不過朱董以前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
朱鴻召歎了一口氣,說道:“瓶裝水項目此時的籌碼還略有不足,我想知道一旦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聯係鴻臣董事會之後,提出回購瓶裝水項目,禕琳她手裡能有多少籌碼!”
“嘉鴻集團目前在鴻惠堂草本涼茶每月的營銷預算是兩百萬,瓶裝純淨水與草本涼茶共用鴻惠堂這個品牌,依照嘉鴻集團內部的政策,應該按照實際的銷量比例,實時調整相應的營銷預算,”
蕭良說道,
“倘若嘉鴻集團因為利益結構的不一致,有些人堅持不同意將營銷預算往瓶裝水業務傾斜,那裝瓶水公司就有權力要求調整各個環節的費用,自行承擔營銷投入。當然這個爭執的過程可以較為漫長,但瓶裝水公司前期可以自籌一部分資金,我相信六月中下旬,日銷做到五萬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到時候朱禕琳小姐手裡自然就有足夠的籌碼與底氣,拒絕任何不合理的回購要求!”
“瓶裝水能在六月中下旬之前做到五萬箱日銷?”朱鴻召震驚問道。
“當然可以,”蕭良說道,“在朱董麵前,我也不想談做事的理想,也不想談良性競爭共同促進地方產業發展這些願景,但南亭湖飲料兩年間隻會做瓶裝天然水以及礦物質水,不會碰瓶裝純淨水這一細分市場,朱董將是能看得見的。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如果說南亭湖飲料兩年內不去碰這一細分市場,鴻惠堂卻還不能在華東地區做到這一細分市場的龍頭地位,朱董還想要我給予更多的保證,那對我也太苛刻了!”
“行,我知道,我代表嘉鴻也感謝小蕭總的誠意。”朱鴻召手按住茶桌,鄭重說道。
蕭良的目的並不是要嘉鴻死,而是要將朱金奇這些人從嘉鴻驅趕出去,助朱禕琳有立足的一席之地,這甚至是他想做而暫時沒有能力做的事情,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