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月眸中湧動著毫不遮掩的怒恨。
她冷笑著鬆開了對寧蘭的桎梏,隻漫不經心地說:“你生的是不錯,可你有隻有這一張臉了。”
話音甫落,她便給唐嬤嬤使了個眼色。
唐嬤嬤木著一張臉走到了寧蘭身旁,掄起胳膊朝她臉頰處又扇去了一巴掌。
“不敬主母,謊稱是貴妾,闔該受罰才是。”
唐嬤嬤左右開弓,足足扇了寧蘭四記巴掌才肯罷休。
一旁的朱嬤嬤苦勸無果,又被嚴如月帶來的兩個婆子拉住了衣袖。
寧蘭挨完了這幾記巴掌,驟然跪在了地上,恭順地認了錯:“都是妾身的錯,夫人息怒。”
嚴如月高高在上地打量著跪在下首的寧蘭,心頭堵著的那口惡氣總算是舒朗了一些。
她便這般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寧蘭,嗤笑與諷意爬上她的嘴角:“你既認罰,就在此跪上一個時辰。”
寧蘭與嚴如月所處之地正是珍寶閣內正對大門口的空地,也是每一個前來珍寶閣采買首飾的人都會途經之地。
一個時辰的責罰不算什麼,讓寧蘭丟了麵子才是事大。
朱嬤嬤與寧蘭心裡都清楚,寧蘭不可能永遠隻做魏錚的外室。
她的野心都寫在心底深處,雖從不提及,主仆兩人卻是心照不宣。
嚴如月此舉,是想讓寧蘭在人前丟儘顏麵,斬斷她想做魏錚貴妾的心思。
要知曉世家大族裡抬舉貴妾時也極為在意貴妾的名聲。
寧蘭今日若在珍寶閣裡跪上一個時辰,被來往的客人們指摘評議,名聲自然會跌入穀底。
這可不益於寧蘭要圖謀權勢的大計劃。
隻是嚴如月主母的身份壓在頭上,朱嬤嬤一個奴仆難道還能置喙主母的決定?
寧蘭愣了一息,心頭掠過千頭萬緒。
嚴如月冷冰冰地注視著她,唐嬤嬤等人更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難道你不願意?”嚴如月步步緊逼,瞧著是寧蘭不罰跪的話不肯罷休的意思。
寧蘭隻答:“妾身不敢。”
她在嚴如月身前跪得筆挺,一旁的朱嬤嬤憂心不已,又礙於身份無法替寧蘭做主。
這時,唐嬤嬤替嚴如月搬來個團凳,她隻坐了一刻鐘便懨懨地說:“想來罰一個奴婢也不必占了我這麼多心裡,唐嬤嬤,你在這兒看著她,不跪足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話音甫落,下首的寧蘭清瘦的身形便搖搖晃晃地朝著一側倒去。
她兩眼一翻,這便如秋日裡的柳絮般暈了過去。
一旁的朱嬤嬤連忙哭嚎著去瞧暈倒於地的寧蘭,並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可不能有事啊,否則世子爺問起來,老奴要怎麼交代?”
寧蘭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嚴如月身前,本就清瘦如一縷煙的身形愈發羸弱。
讓人心生憐惜。
嚴如月卻蹙了蹙眉,冷笑著問:“才跪了這麼一會兒,就暈了?我瞧你的身子也不像是能給世子爺生兒育女的模樣。”
這話一出,躺在地上裝暈的寧蘭心裡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