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窗桕旁許久不曾動身,屋外的丫鬟們也不敢出聲叨擾她。
或許是因為魏錚甚久不來清月閣過夜的緣故,清月閣內外顯得無比冷清。
嚴如月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笑影,她將自己與魏錚之間的爭吵與齟齬都歸咎於寧蘭的存在。
她想,或許等到明日寧蘭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世上,魏錚便能回心轉意了吧。
抱著這等祈求,嚴如月發愣發到了後半夜時終於闔眼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極為漫長的夢魘,夢裡她回到了魏錚初遇的那一日。
杏花爛漫、落英繽紛的景色之下,魏錚朝她清濯一笑,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的心。
於是,她使了下作的手段,才嫁了進來。
可是寧蘭的存在,打破了平靜。
嚴如月的胸膛裡燒起了一陣陣衝天的火焰,燒得她神魂不清,理智全失。
她才不顧全什麼大局,也不想等下去!
一刻也不想!
*
翌日晨起,寧蘭仔細地打扮了一番,問起朱嬤嬤魏錚的行蹤。
“昨日爺讓無名來給姑娘送信了,刑部有一樁急案,爺為了處理這事便隻能宿在刑部,今日怕是也回不來了。”朱嬤嬤道。
寧蘭了然地點了點頭,心裡也不驚訝。
嚴如月此番在普濟寺設下了鴻門宴,強逼著她一同前去,必然是設下了完全的計謀,等著她羊入虎口。
魏錚既沒時間護著她,寧蘭便隻能自救。
這一場普濟寺之行,她必然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用好早膳後,唐嬤嬤派人來催促寧蘭,寧蘭在梳妝鏡前瞧了瞧,便與朱嬤嬤一同走出了西霞閣。
今日她隻帶著朱嬤嬤一人去普濟寺,沁兒、雪兒和芳箬都被她留在了西霞閣。
寧蘭想著這次前去普濟寺定然是凶多吉少,能少減損一個丫鬟也好。
朱嬤嬤也是自告奮勇要陪著她去,寧蘭才點了頭。
前廳裡,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嚴如月已候了寧蘭許久,她頗具耐心地瞥了眼不遠處的寧蘭,笑著說:“人齊了,該出發了。”
她這麼刁蠻冷傲的人,今日卻破天荒地與寧蘭笑著問了好。
如此詭異,已是讓寧蘭高懸起了自己的一顆心,分外警惕著嚴如月。
“夫人客氣了。”她淺淺一笑,這便由朱嬤嬤攙扶著走向了離她最近的翠帷馬車。
上馬車前,她還要謹小慎微地留意嚴如月的臉色,一鑽進馬車,便倏地斂起了笑意。
她眸光沉沉地望向朱嬤嬤,隻說:“今日去普濟寺,必定是凶多吉少。嬤嬤,你可害怕?”
朱嬤嬤笑道:“若是怕,老奴就不會陪著姑娘出門了。可是姑娘,你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夫人有鎮國公夫人幫扶,可那人最是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