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思忖著望向了身旁的朱嬤嬤,見她臉色煞白不已,心裡一陣歎息。
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嬤嬤,萬事萬法都講究一個‘理’字,鎮國公夫人與嚴如月雖都是位高權重的人,可她們也都是理法之中的人,大不韙的事她們就不敢做。”
寧蘭說著說著,杏眸裡便殩出了詭異的光亮。
明明是個身形如此清瘦之人,身份地位與嚴如月等人相比也有天差地彆,可她沉著眸子說話時竟有幾分令人心醉的魔力。
朱嬤嬤本慌亂無措的心,在聽得她這一番話時倏地平息了下來。
“姑娘,怎麼說?”朱嬤嬤如此問道。
寧蘭嘴角的笑意愈發勾人,隻說:“嬤嬤,你細想想,普濟寺旁的皇馬寺可是皇家寺廟,這兩日還是禮佛節,若鬨出大亂子來,她們難道就能收場了?”
這話說的朱嬤嬤眸光頓時亮了一亮,便聽寧蘭繼續說道:“況且普濟寺有這麼多女眷要來上香禮佛,我也不信她們還會再鬨出大事,最多,最多是在我的吃食裡下點手腳而已。”
若隻是如此,則要好防範的多。
朱嬤嬤點了點頭,隻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護住您的安危。”
主仆兩人說話間,翠帷馬車已緩緩停了下來。
寧蘭悄悄地撩開了車簾,瞥了眼車簾外的景象,便見數駕馬車圍在了山腳的棚屋之外。
尤其是鎮國公夫人與嚴如月乘坐的那一輛最為顯眼。
寧蘭穩了穩心神,便在朱嬤嬤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山風徐徐,她清濯的身姿立於一處空曠之地,顯得尤為清豔動人。
有幾位貴婦不曾見過寧蘭,又見她身上的衣料十分名貴,不免高看了她幾眼。
更有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寧蘭的身份。
“這是哪家的貴女,生的這般可人,怎麼從前都沒見過?”
“見她梳著婦人髻,莫非是哪家的妾室不成?”
就在這時,周氏帶著嚴如月走到了寧蘭身前。
周氏打扮得端莊又華貴,矍鑠的眸子落到了寧蘭身上,隻在其身上遲疑了一瞬,便又輕蔑地移開了。
“你就是寧蘭。”周氏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那淬著精明的眸色裡寫滿了寧蘭讀不懂的意味。
寧蘭被她盯了一盯,隻覺得自己滿心滿肺裡都充斥著由內而外散發的恐懼。
這是上位者對下等之人天然的蔑視。
寧蘭躬身向周氏行了個禮,又要朝嚴如月行全禮。
三人立在普濟寺門前說話,身份尊貴的周氏與嚴如月雖因心懷鬼胎的緣故才這與她說話。
可旁的貴婦們還是把這一幕放進了眼底,對寧蘭身份的好奇愈發高漲了幾分。
周氏瞧見了這些不懷好意的視線,微微蹙了眉,給嚴如月遞去個眼色。
嚴如月立時虛扶了一把寧蘭,笑盈盈地說:“好了,彆杵在這裡說話,進屋吧。”
寧蘭斂起自己心內所有的情緒,望了眼身前的周氏與嚴如月母女,不動神色地跟了上去。
普濟寺的佛門到處都是來往禮佛的香客們。
走進正堂後,寧蘭按照身份是不能進殿朝拜的,可嚴如月卻讓寧蘭走到了蒲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