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住進了魏國公府後,小林氏也沒有荒廢自己雙麵繡的手藝。
夢茹大師的教導依舊曆曆在目。
寧蘭的期望與囑咐也時常縈繞在她耳畔。
她想,她不可能一輩子在寧蘭的羽翼下畏縮著活著。
總有一日,她要靠著自己的本事去翱翔在一望無際的天地間。
那麼雙麵繡就是依托著她自由翱翔的根基。
哪怕到了京城,她也不能荒廢了自己的技藝。
練著練著,小林氏竟是在這枯燥無味的繡功裡尋出了幾分趣味來。
龍哥兒時常在臨窗大炕上注視著小林氏做針線活。
他還什麼都不懂,隻會“咿咿呀呀”地從唇舌間擠出幾個字來。
小林氏一邊侍弄著手裡的針線活計,一邊逗弄著活潑可愛的兒子,隻覺得人生朗朗,最幸福安寧的日子不過如此。
情愛一事於她而言太過虛無縹緲,倒不如手裡的雙麵繡來的實在。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寧蘭會突然趕來東廂房。
素來都是小林氏去正屋尋寧蘭說話,寧蘭人多事忙,甚少踏足東廂屋。
她貿然來訪,必定有什麼要緊事要與小林氏說。
“珍姐兒。”寧蘭才撩簾進屋,便笑著問起了小林氏:“今日午膳用了什麼?”
小林氏還以為寧蘭在擔心丫鬟婆子們薄待了她,便解釋道:“聽說和姐姐那裡的份例是一樣的。”
寧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環顧了一圈東廂屋的陳設擺件,猶豫半晌後隻道:“還是太素淨了些。”
朱嬤嬤聞歌弦知雅意,這便讓人去寧蘭的私庫裡拿了好些造型精致華貴的瓷瓶與擺件。
重新擺放一番,才覺得東廂屋變得敞亮了不少。
小林氏隻覺得受寵若驚,一時想讓寧蘭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地對待自己,一時又道:“姐姐,妹妹這兩日又在研究雙麵繡。”
寧蘭聞言便坐在了臨窗大炕上,仔細聆聽著小林氏的話語。
小林氏將手裡的鴛鴦交頸繡樣遞給了寧蘭。
寧蘭仔細端詳了一番,便笑道:“妹妹的繡藝是愈發精進了。”
她心裡藏著些事端,嘴角勾出的笑意也不達眼底。
小林氏立時就察覺出了寧蘭的異樣。
她沉了沉自己的心緒,隻道:“姐姐,您是有什麼話想與妹妹說嗎?”
見狀,寧蘭也不再遮掩,隻回身給朱嬤嬤遞了個眼色。
朱嬤嬤立時將手裡的畫卷擱在了小林氏身前的桌案上。
小林氏疑惑不已地瞧了朱嬤嬤一眼。
朱嬤嬤便展開了畫卷,將其中五六個男子的畫像都遞給了小林氏瞧。
“這都是京城裡尚未婚配的男兒郎,出身好、品行也好,都是世子爺為您仔細挑選過的人。”朱嬤嬤如此道。
小林氏愈發不解其意,隻道:“這些男子與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