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抓住了生的希望,隻能勉強用力。
陸禮見她實在疼痛難忍,差一點點就要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小林氏的嘴巴。
“若是疼,你就咬我吧。”
接生的穩婆聽得此話,心裡驚訝不已,麵上卻絲毫不顯。
不多時,小林氏已熬過了第一陣最痛苦的時候。
穩婆們也歡喜著說道:“看見孩子的頭了,夫人再用些力孩子就能出來了。”
話音甫落,小林氏愈發掙了命地用力。
因她實在痛苦難忍,這便不可自抑地咬住了陸禮的手腕。
她用的力道極大,牙印之中滲出些鮮血來。
陸禮卻連皺眉的功夫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呼痛,隻是握緊了小林氏的手,盼著她能早些從這磨人的苦痛裡掙脫出來。
片刻後,穩婆們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大。
陸禮朝著穩婆的方向望去,而後他的耳畔便響起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穩婆大喜,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繈褓將滿身臟汙的嬰兒抱在了懷裡。
屋外的魏錚與寧蘭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俱都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尤其是寧蘭,因她也生產過一回,肚子裡又懷著個孩子,格外能體會小林氏的不易。
魏錚見她眼含熱淚,便道:“快彆哭了,府醫說了你懷著身孕的時候不能落淚,也不能不高興。”
寧蘭點點頭,這便要去進屋去瞧小林氏。
孩子生出來後那股讓小林氏倍感煎熬的苦痛便消散了大半。
她隻是沒了氣力,如同一灘爛泥般躺在了陸禮的懷裡。
穩婆們取了熱水來給小林氏擦拭身子,一邊擦拭一邊忍不住打量著小林氏與陸禮相處的畫麵。
按理說婦人生產的產房血腥味太重,尋常男子多半不願意進屋等候。
陸禮卻絲毫不顧忌這些。
甚至於他還舍得伸出手腕讓小林氏痛咬。
最後小林氏生產完畢的時候滿身的臟汙,他也絲毫不嫌棄,反而是一臉情深地將小林氏抱在了懷裡。
這些穩婆們都是燕州接生的老手,甚至還趕去京城為世家大族裡的貴婦們接生過。
可她們卻不曾見過像陸禮這樣寵愛著自己夫人的公子哥。
寧蘭進屋後與魏錚一同走到了小林氏身旁。
小林氏滿臉的疲累,渾身上下雖蓋著薄被,卻還是露出了些旖旎香豔之感。
魏錚也極為細心,並未走進內寢去瞧小林氏。
隻有寧蘭走到了小林氏身旁,道:“珍兒,你辛苦了。”
小林氏睜開眼眸,朝著寧蘭笑了笑,收回眸光的時候不小心瞧見了陸禮手腕上的傷處。
她方才咬的十分用力,那傷處上已是滲出了血跡來。
小林氏立時羞愧得沁出了熱淚。
她握緊了陸禮的手,隻說:“妾身對不起爺。”
陸禮卻絲毫不覺得疼痛,他隻是萬般溫柔地替小林氏攏了攏身前散亂的發絲。
他說:“是你辛苦了,多謝你為我生下這個孩子。”
這時,穩婆們也將收拾乾淨的嬰兒抱到了陸禮跟前,隻說:“爺,這是個健健康康的男嬰。”
陸嬤嬤喜極而泣,在陸禮跟前落了一回淚,立時又跑到小佛堂去給已故的南安王和南安王妃磕頭報喜。
陸家有後,南安王與南安王妃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息了。
寧蘭也很是高興,笑著與小林氏說:“真好,往後龍哥兒就有玩伴了,我也盼著我肚子裡是個男孩兒呢。”
縱然寧蘭沒有重男輕女的念頭,可如今的世道沒有男丁便是萬萬不可之事。
她也盼著能給魏錚生下個傳宗接代的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