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本就存了一肚子的火,當下再也不肯聽小林氏任何的解釋,這便步伐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沁兒和雪兒根本不知曉內寢裡發生了什麼事,可瞧見了她家夫人被怒意驅使的惱火模樣,便將所有的疑惑都咽回了肚子裡。
她們想,一定是陸夫人說了什麼話惹惱了她們夫人,否則她們夫人怎麼會露出這麼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樣來?
這樣也好,那位陸夫人已不是從前那個柔弱可愛的小白兔,而成了個被權勢利益蒙住眼的聰慧之人。
她家夫人若還不能認清這一點,將來隻怕要吃不少的虧。
沁兒與雪兒麵麵相覷一番後,都不約而同地抿唇一笑,隻說:“夫人看著腳下的路,奴婢們攙扶著你。”
寧蘭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沁兒和雪兒,心裡有什麼煩悶也會第一個與這兩個丫鬟說。
今日在小林氏院落發生的事,她一字不落地說給了兩個丫鬟聽。
沁兒和雪兒聽到“賤籍出身”這四個字時俱都露出了一副惱怒不已的模樣來,她二人到底年紀輕些,當下便被憤怒的情緒驅使著在屋內來回踱步了幾番。
“她怎麼可以說這麼傷人心的話?”
“是了,當初若不是夫人在江南救下了她,她哪裡有命遇到陸公子?”
“就是,還有她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的事,咱們夫人也沒有大肆宣揚,而是幫她飽受了秘密。”
提起小林氏不堪的過往,寧蘭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便出聲打斷了雪兒的話語。
“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雪兒見臨到此時的寧蘭還要為小林氏遮掩說話,心裡分外惱火,卻礙於寧蘭的吩咐不敢發作。
可到了夜裡,沁兒沒心沒肺地睡下,雪兒卻是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她瞪了一眼身旁正在打呼嚕的沁兒,思來想去後還是想為自家夫人出了這口惡氣。
小林氏說的話也太過分了些,什麼叫“賤籍出身”的女子?她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她家夫人心善,小林氏早淒慘地死在了江南。
她家夫人好脾性,能忍下這等侮辱,雪兒卻忍不下。
翌日清晨,雪兒便借故去尋了陸嬤嬤說話,陸嬤嬤因寧蘭的緣故待沁兒和雪兒極為和氣,當下便道:“雪兒姑娘可是有事要與我說?”
雪兒瞧了眼陸嬤嬤身旁立著的丫鬟們,麵露遲疑之色。
陸嬤嬤立時遣散了那些丫鬟們,隻道:“都去外頭候著,我要要緊事要與雪兒姑娘說。”
待四下無人後,雪兒才直視著陸嬤嬤的眸子道:“嬤嬤,你可想拿住小林氏的把柄?”
她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那雙水靈靈的眸子裡攢動著詭異的光亮,將陸嬤嬤燙得好半晌都不曾言語。
雪兒也不急,隻靜靜地等著陸嬤嬤說話。
隔了許久許久,仔細思忖過一番的陸嬤嬤才開口道:“雪兒姑娘有什麼條件?”
這天下沒有白掉餡餅的好事,為了拿住小林氏的把柄,陸嬤嬤願意付出一切。
誰知雪兒聽了這話卻不屑地一笑道:“嬤嬤小瞧我了,我這麼做不過是想為我家主子出一口惡氣而已。”
陸嬤嬤對寧蘭與小林氏起了爭執一事也略有耳聞,她心裡雖有些惱怒小林氏的為人,可因她是陸禮奶娘的緣故,也不好在外人麵前議論小林氏的不是。
是以她隻笑著道:“既是如此,便請雪兒姑娘賜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