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與小林氏聽聞魏錚和寧蘭要離開陸宅後都是一驚。尤其是陸禮,幾乎是第一時間派人來詢問魏錚,問他為何要如此做。
魏錚含糊其辭地應付了幾句,卻沒有告訴陸禮他要搬離陸宅的原因是因為寧蘭與小林氏生了齟齬。
陸禮自然不願,隻道:“你們已住在我府上那麼久了,行事也十分方便,好端端地為何要離去?”
魏錚笑著說道:“寄人籬下總不是長久之計,哪怕我與蘭蘭搬去了其餘的府邸,我對公子的忠心卻不會動搖半分。”
“我哪裡是懷疑你對我的忠心?”陸禮歎息著說道:“隻是我早已習慣了夜間與你下棋和喝酒的日子,你這一搬走,我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了。”
魏錚卻不為所動:“公子明鑒,哪怕我搬去了其餘的府邸,依舊能來陪著公子你喝酒下棋。”
話儘於此,可見魏錚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陸府。
陸禮也沒了辦法,隻能儘力拖緩著魏錚離開的日子。
倒是小林氏心細如發,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事的怪異之處,魏錚怎麼好端端地要離開陸府?姐姐也不派個人來與自己說一聲?
難道是姐姐告訴了姐夫她與自己爭吵一事,姐夫惱恨上了自己,一怒之下便離開了陸府。
小林氏越想越心驚,若當真如此,她該如何是好?
聽陸禮所言,魏錚辦事頗有能力,不僅在京城裡立下赫赫功勞,甚至還幫陸禮擺平了金陵王家。
縱然小林氏不懂朝政之事,卻也知曉如今的陸禮急需魏錚的幫助。
若因為自己,讓魏錚不再忠誠於陸禮,小林氏豈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心有不安,便趁著陸禮在正屋裡陪她說話之時,與他提起了此事。
陸禮並不知曉小林氏與寧蘭之間的爭執,得知了來龍去脈後,隻道:“依你所言,魏錚會帶著妻子離開咱們府上,竟是因為你那幾句不當之言的緣故?”
小林氏點點頭。
陸禮知曉了此事後也不曾責罵小林氏什麼,隻道:“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話語,這不怪你,無妨。”
小林氏一震,心內震爍了許久,才道:“爺不怪妾身嗎?”
“我為什麼要怪你?”陸禮笑著反問道:“你又不是故意這樣的,況且你對魏夫人有多麼尊敬,我也是看在眼裡的。”
說到此處,小林氏便不願再多言,旁人都說她與寧蘭之間的爭執都是她不好的緣故,隻有陸禮站在她這一邊。
“多謝夫君。”她紅著眼眶說道。
陸禮聽出她語氣裡的哽咽,心下一驚的同時立時走上前替她擦拭眼淚,並道:“你這是怎麼了?”
小林氏凝著淚搖搖頭,隻道:“沒什麼事。”
見狀,陸禮便讓丫鬟和婆子們都退了出去,隻細聲細語地與小林氏說:“你是我的妻子,將來興許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需得拿出些將萬事萬物踩在腳底下的魄力來,譬如你與魏夫人之間的事,就不必掛在心上。”
這時的小林氏根本聽不懂陸禮這番話的深意,直到後來她當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目睹著寧蘭進宮拜見她時跪倒在青石地磚上的身影,她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