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明不願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她抿緊唇,“他們在景勝乾了一輩子,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辭職?”
“如果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彆人的事,那你不如直接去問他們本人。”
他對她的耐心還真是少得可憐,不過是說了這麼幾句,就已經流露出明顯的不耐。
臉色也差得很。
沈伊一時間啞口無言。
陸昱行說的她又怎麼會想不到。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給秦牧年和張和平兩人打了電話。
秦牧年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躲著她。
張和平的電話倒是接通了,是助理接的,說張總身體不舒服,在郊外修養,這段時間,工作上的電話一概由助理代勞。
明明前幾天剛見過麵,沈伊當時見他龍精虎猛,麵色紅潤,哪有半點不適的症狀。
好端端的,去郊外修養,背後真實的原因不得不讓人懷疑。
沈伊咬住下唇,思索許久,還是問出聲,“陸昱行,是不是你逼迫他們的?”
陸昱行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我為什麼要逼迫他們?”
他話鋒一轉,目光咄咄逼人,“還是說,他們做了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我應該逼迫。”
他一句話,直接讓沈伊噎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還沒傻到不打自招。
這段日子,她背著他,把景勝的董事會成員都聯係了一遍。
隻有秦牧年和張和平兩人,還算是念沈景年的舊情。
願意站在她這邊,也答應了在今天召開的董事會會議上,投陸昱行反對票。
阻止他成為集團正式的董事長。
沈伊和這兩人的股份加起來超過陸昱行,隻要他們堅定不移地在她的陣營,陸昱行沒那麼輕易如願。
可現在卻說,秦牧年和張和平要退出集團。
要說這件事和陸昱行沒有一點關係,沈伊不信。
偏偏他裝傻,她還就沒法在他麵前挑明一切。
陸昱行心機深沉,又睚眥必報,她此刻不打自招,擔心的倒不是計劃落空,而是給秦張二人招惹災禍。
沉默的間隙,陸昱行忽然開口,探究的語氣,“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我沒有。”沈伊脫口而出。
陸昱行倒是笑了,若有似無的一抹淺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她一時間晃神。
他眸色微寒,逼視著她的眼睛,“秦牧年和張和平,到底有沒有做對我不利的事?”
她瞳孔一縮,“沒有。”
陸昱行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是麼。”
沈伊知道他在試探。
她皺眉,態度忽然強硬起來,“你不信我?”
她看不出陸昱行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背後做的事,又知道多少。
但在陸昱行麵前露怯,絕對是敗筆。
她越是沒底氣,越容易惹他懷疑。
陸昱行一雙深邃的眼望住她,像幽深的暗潭,“我應該信你麼?”
沈伊再次語塞。
該相信麼。
他們之間,不止一次有過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
偏偏,又隔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信任二字,於他們而言或許永遠是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