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南指向後院,“她在後頭,可能沒聽見。”
劉隊長一臉焦急,“快,快去叫她起來,有要緊事要麻煩她。”
齊墨南沒動,看著劉隊長問:“出什麼事了?”
劉隊長忙道:“劉木匠的婆娘晚上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頭磕到青磚角,破了個洞,血流了一路。”
齊墨南皺眉,“沒送醫院?”
劉隊長,“送去了公社衛生站,衛生站的陳醫生說她傷得太重,鎮衛生院也沒法子,怕是得送縣醫院,可要是不止住血,估計送到半路人就不行了。”
宋芸從後頭過來,正好聽到劉隊長的話,趕忙回去拿了她的挎包,順便給子奕留個字條。
其實挎包裡沒什麼東西,她的銀針和匕首錢票這些重要的東西一直都是存在係統儲物格的,借用挎包遮掩從儲物格裡拿東西而已。
趁著宋芸去後頭拿東西,齊墨南壓低聲問:“劉叔,宋芸幫人治傷治病都沒什麼,就怕做了好事還惹來一身腥,人靠得住嗎?”
這些年多少老中醫被舉報的,就為了賴掉那點可憐的診費,人性之惡,一言兩語說不清。
劉隊長自然明白齊墨南的顧慮,“你放心,這事我打包票,劉木匠夫妻都是老實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不說他倆,就是整個青河村,也沒有這種忘恩負義之人。再說了,咱們就是去幫忙,去救命,又不收錢賣藥,就算有人心臟想要舉報,那也得有理由啊!”舉報老中醫的罪名無非是那些,因為在老中醫那治病要花錢,買藥要花錢,可現在計劃經濟時代,不允許私人做買賣,可不就一舉報一個準。
當然,民間還是有不少老中醫在悄悄給人看病,這事上頭也知道,隻要沒有舉報,也就懶得管。
劉隊長這話齊墨南不置可否,畢竟昨天他才親眼目睹宋芸救了孩子後反得一通埋怨的事。
不過他信劉隊長,劉隊長在青河村很有威信,人品也靠得住。
宋芸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朝劉隊長問:“究竟是誰傷了?人靠得住嗎?會不會反手送我一封舉報信?”
劉隊長看了齊墨南一眼,心說這倆真是天生一對,想的問題都是一樣的。
劉隊長再次保證了一遍,宋芸這才放心,“人在哪?快帶我去。”宋芸身為醫生,知道頭破血流不止的後果是什麼,如果破口很大,以公社衛生站的醫療資源,止不住血也正常,一旦耽誤了,就是一條人命。
“我騎車帶你去。”齊墨南看見了外頭的自行車,主動請纓。
“你認得路嗎?”劉隊長問。
齊墨南點頭,“認得,之前去鎮上時路過衛生站。”
劉隊長大喜,“行,那你騎車送宋知青過去。”剛剛一通折騰,他這胳膊腿都有點脫力了,還真怕帶不動宋知青再給人摔溝裡。
宋芸朝劉隊長道:“我先去給人止血,您趕緊去牛棚讓張大爺套車趕去衛生站,血止住後得立即送到醫院去。”
劉隊長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剛剛都昏頭了,我這就去。”
齊墨南將院門送好,速度極快的跨上的自行車,將車身微微傾斜等著宋芸上車。
宋芸默默將‘我能自己騎車去’這句話給咽下了,好吧,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也想為救死扶傷出份力,不能不給人機會。
宋芸打開手電筒,為齊墨南照明,車子快速離開村子。
這個年代的村路絕大多數都是土路,騎車走這種土路就一個字:顛!
從青河村到公社衛生站也就十來分鐘的事,宋芸的屁股都顛麻了。
地方一到,她立即跳下車,顧不得屁股麻不麻,快步跑進衛生站裡。
說是衛生站,其實就是一間比較敞亮的平房,裡頭亮著燈,劉木匠正跪在一個女醫生麵前哭求,求她救救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