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真有那不要臉的去找麻煩,你猜怎麼著?被趙北川一隻手撂倒了,騎在身上狠狠的打了一頓,要不是圍觀的百姓幫忙拉開,那人得被他活活打死。
雖然拉開了,潑皮也傷的不輕,一條胳膊被掰斷了。
當時趙北川說:“今個我把話撂著,誰要不讓我們兄妹三個好活,我就把他也弄死!”少年臉上還未脫去稚嫩,一雙烏黑的眼睛森冷森冷的,像是山林裡的凶獸,看著讓人膽寒。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惹他,趙北川的凶名也在村子裡傳開了。
休息了半個時辰,銅鑼聲再次響起,大夥拖著疲憊的身軀起來繼續乾活。
陸家大門外,陸遙正猶豫著怎麼開口叫門。
今早一睡醒他便起身回了陸家村,想著跟家裡借點錢買釜。又怕自己替換了芯子被原身的娘認出來,所以頗為忐忑。
結果還沒開口,院裡就出來人了,正是原主的二哥陸林。
陸林一條腿有殘疾,沒辦法乾力氣活,所以免了服徭。
“老三你怎麼回來了?”陸林乍一見他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偷跑回來的。畢竟那天出嫁他可是死活不上轎,要不是娘拿剪子抵著他都誤了時辰。
“娘……在家嗎?”陸遙試探的開口。
“在家,進來吧。”
進了院子陸遙偷偷打量,陸家比趙家寬敞不少,偌大的院子有四間房子並兩間倉房。
記憶裡他跟老四老五都是哥兒,三個人擠在一間屋子,爹娘住在中間的屋子,二哥帶著老婆孩子住在西屋,餘下的那間則是廚房。
“娘,老三回來了。”趙林喊了一聲,不一會陸老太太從屋裡走出來。
這是一個身材乾瘦的老太太,穿著一身青色斜禁布衣,花白的頭發整整齊齊梳在腦後,上麵還插著一根空心的銀簪子。
老太太一見到陸遙臉拉得老長,“嫁出去的夫郎潑出去的水,趕緊回去好好過日子,以後少往娘家跑。”
“娘,我想跟你借點錢。”陸遙開門見山的說。
“借錢?借什麼錢?”
“我把趙家的釜燒破了沒法做飯,您先借我點錢買個新釜,等我相公服徭役回來就還給您。”
老太太掐著腰狠狠的啐了一口,“以前讓你做飯,你總找借口往外躲懶,現在可好第一天過門就把人家釜燒壞了,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陸遙臉不紅心不跳,隻當她罵的是原身的,“對對對,娘你說的都對,我也知道錯了,以後肯定改。”
陸老太太一愣,老三向來是個倔脾氣,還是頭一次跟她低頭認錯,神色不由的緩和下來。
“買什麼新釜,咱家還有一個舊釜,待會讓你二哥給你們送去。”
陸遙一想也成,隻要能做飯就行,“謝謝娘。”
“哼。”到底是親兒子,陸老太太雖然氣他但也沒真恨上。昨天聽人說他嫁過去就上吊了,驚的她一宿沒睡好覺,今天正想去看看,沒想到人自己來了。
“進屋吧,吃完飯再回去。”
陸遙跟著老太太進了屋,陸家明顯比趙家乾淨不少。不過想想一個單身漢能把兩個孩子養活了就很不容易,再讓他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實在強人所難。
陸老太太也在打量著兒子,看見他脖子上一圈勒痕,忍不住鼻子發酸,伸手狠狠的錘了他一拳。
“啊!”陸遙被錘的慘叫一聲。
“你真出息啊,還學會吊脖子了!”
陸遙伸手摸著脖子,神色有些訕訕,心想不上吊他還穿不過來呢。
“那個凸嘴□□哪裡好,值得你為他尋死覓活的?”
陸老太太嘴裡的凸嘴哈嗎就是鎮上的個書生,姓許名叫許登科,長了一張闊嘴齙牙,倒真有幾分像哈嗎。
陸遙也想問問原身究竟看上他哪了?不過這話他不敢說,怕老人家起疑心。
學著原身的口吻道:“許大哥自有他的好……”
陸母沒忍住又錘了他一拳,“糊塗蛋!如今你已經成親,以後再不準跟那個姓許的來往!”
“我知曉。”
老太太動了氣,指著陸遙的鼻子破口大罵。“當初就是我太慣著你,才養成你懶惰的性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下頭還有兩個沒成親的哥兒,你若敢敗壞他們名聲,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原身小時候染過一場風寒,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一場風寒可是要命的。
老太太衣不解帶的伺候了一個月,孩子的命保住了但身體非常虛弱,時不時就病一場,從那開始家裡人就都遷就著他。沒想到遷就了十多年,他非但沒有長進,反而養出了一身毛病。
陸遙挨罵也不敢還嘴,誰讓他白白占了人家的身體呢。
等老太太罵夠了,也沒敢留下來吃飯,麻溜的跟著二哥去取舊釜,拿回家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