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焦孟儀怔了神色,想說謝蘊怎麼知道小妹犯病的事,哪知謝蘊主動解釋:“是我的書童見到你家仆人在知草堂請大夫,便回來告訴了我娘。”
“孟儀,我娘說你家如此著急請大夫,除了心漪的病還能有誰,她讓我來贖罪。”
謝蘊的話動搖了焦孟儀的心。
她來不及多想,謝蘊能在此刻雪中送炭,已經很讓人震驚。
小妹的病要緊,她拿了藥立刻往前院跑。
滿長安都找不到的青生藤被焦孟儀送來,焦父焦母萬分激動,連忙讓大夫給女兒用藥。那大夫連連點頭,說來的真是時候。
再晚一些,焦心漪的病恐怕會棘手。
陸乘淵的馬車到了翰林府外。
青灰色的馬車頂落滿了雪,裡麵人沒出來,寧陶卻從另一方向來。
“大人,咱們來晚一步。”
寧陶低頭說:“謝小公子在裡麵。”
陸乘淵擰了眉,手指挑了挑車簾,露出半張俊美的臉來。
“謝家如何知道的事?”
“不清楚。”
陸乘淵的手邊放了不少藥包,都是青生藤。
本是要給她,卻被人搶先,陸乘淵慢慢暗了眼色,同寧陶道:“將這些全丟給她。”
他用丟這個詞,可見心情很差。
寧陶抱了滿懷的藥,沒過一會兒走向翰林府,同門房說了一聲。
此刻全家都在關心焦心漪的病,門房過來,低聲同焦孟儀稟告。
焦孟儀更驚了神色。
她沒打擾父母,拖著病體獨自去了府外,見到寧陶,低頭一瞧那些藥包,頓覺奇怪。
寧陶道:“三姑娘,這是我家大人給——”
“你家大人來了?”
她打斷他話,目光已經開始尋找起來。寧陶沉頓一刻,回頭看向某處。
一輛低調的馬車穩穩停著。
焦孟儀幾乎是提著裙角走的。
她步子從未這樣快過,撩了車簾,當她的麵容出現在他麵前,車內的陸乘淵睜開眼。
對視時,她忍著天氣寒冷質問:“你為何會知道我小妹生病?”
陸乘淵見她一臉慍氣,沒答話。
焦孟儀呼出的白霧遮掩了她眉眼的病氣,又一次質問:“我小妹的病,同你有沒有關係?!”
陸乘淵發出笑聲。
這樣輕薄的態度是激起矛盾的開端。
她隻覺心口一股氣提上,也不管什麼撐著弱體上了馬車。
兩人的目光碰撞,焦孟儀上的急,幾乎沒蹲穩身子——
可她,卻實實在在給了他一巴掌。
空氣凝滯了。
陸乘淵灰暗的眸平靜看她,被扇的臉頰頓出五指印,他停了很久,才抬起手撫摸被她扇的那半邊臉。
焦孟儀呼吸急促:“我小妹她才六歲!陸乘淵,陸大人!你不覺得你做到很過分嗎?!她本不能受一點傷害,可你卻讓她吐了血!”
她愛妹親切,心裡的火都發出來。不是她冤枉他,實在是她覺得能做出這種事的人隻有陸乘淵!
他惡名在外,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他不會在乎害多少人!
現在想來,她父親入獄那事還真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筆,為的就是她。
巴掌打了,心氣稍微平靜幾許,她沉了沉心神:“如果,如果你是衝我來,那你怎麼折磨我都行,隻求你不要為難我家人。”
“陸大人,我實在不知哪裡得罪了你——”
“不知嗎?”
焦孟儀的話倏然被男人打斷,他的手掌一捏,握住她纖細的脖頸。
陸乘淵俯身來時,她聽到自己心臟無法控製的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