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家?”周詩雨把車停在我家門口,看著眼前的彆墅問道,一臉迷惑。
“嗯。”和周詩雨分手是在我老媽去世之前,所以這套房子的來曆,除了安雅,他也不清楚。
而此刻我隻覺得好累,心力交瘁那種,實在不想再同他多說些什麼,我隻想迅速地下車。結果在下車時太過匆忙,一頭重重地撞在門框上,直撞得我眼冒金星、齜牙咧嘴的。我跌回到座位上,一手捂著額頭,疼得說不出話來。
周詩雨也被我這聲勢浩大的一撞給嚇傻了,愣了一會兒才急忙解開自己的安全帶過來查看我的頭。他把我捂住額頭的那隻手拿了下來,溫熱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我的額頭,一遍又一遍柔聲問道:“是這裡嗎?疼嗎?是撞到這兒嗎?”
溫暖的氣息從他的鼻口處溢出來,輕拂在我的臉上。深情的眼眸裡全是對我的焦急與疼惜,淚眼朦朧中,他好像又變成了戀愛中那個對我關懷備至、溫柔體貼的美好少年。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竟漸漸忘記了疼痛。
周詩雨發現我在盯著他時,他用手指輕輕地抹去了我眼角的淚水,喃喃地說:“琪琪,都怪我,老是害你流淚。我給不了你幸福,但隻要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什麼意思?你給不了我幸福,那你為什麼還要在圖書館的桌子上寫下那麼不知所謂的話?”我大聲質問他。
今天在圖書館的那張桌子上,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留言的字跡。以前跟他坐在那兒看書時,我總是看到一些情侶在圖書館的桌麵上寫了好些愛情誓言。所以有天,我也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句:“雨和琪要永遠在一起。”結果被周詩雨看見了,他說這種行為很不文明,堅決要求我擦掉。我不肯,他就自己把它擦掉了。我生他的氣,他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了整整兩頁的“雨和琪會永遠在一起”來哄我。
所以今天在圖書館看到這句話,我那早已封閉的心好像又被撕開了一道柔軟的口子。甚至開始幻想著我和他之間,或許還有可能。可這一切又被他剛剛那句“我給不了你幸福”給生生打破了最後的希望。
周詩雨被我問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掙紮。
我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麻煩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以後就路歸路,橋歸橋,即便路上看到了也要當做不認識一樣,好嗎?”
我不等他回答就下了車,晚風中我淚流滿麵,哭得像個傻瓜一樣,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周詩雨拉住了手臂。下一秒,我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周詩雨緊緊地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耳邊傳來他哽咽的聲音:“琪琪,彆這樣。我好難過,我接受不了你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
周詩雨冰涼的淚水滴在我的脖頸,然後順著皮膚一路滑下去,讓我不禁一個冷顫。我伸出雙手回抱他,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泣不成聲地說:“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琪琪。從始至終,我的心裡隻有你,我隻愛你一個。可是我沒辦法。”
我推開他歇斯底裡地說:“什麼叫沒辦法?你和她酒後亂性了?她拿這個威脅你了?你告訴她,我不在乎,真的,我一點都不在乎,我隻要你和我在一起。”除了這,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周詩雨放棄我非要和丁畫在一起。
“沒有,我和丁畫什麼都沒有。琪琪你彆猜了,我隻想要你好好的。”周詩雨又把我緊緊抱進懷裡,不容我掙脫。
突然一道強光射來,照在我和周詩雨身上如同白晝。我從周詩雨的懷抱中抬起頭來,轉身一看原來是夏亦梵的車子停在我倆後麵,還開著遠光。
周詩雨牽起我的手站到一邊給車子讓路,夏亦梵一腳油門,車子從我倆身邊飛馳而過,卷起地上的幾片落葉。
這時,周詩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身邊的我,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可最終還是背過身接起電話:“喂……”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在外麵吃過了,你和我媽先吃。”
“可能晚一點吧,我現在有點事。”
雖然周詩雨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我可以聽得出,他雖有幾分不耐煩,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溫柔。我仿佛看到了電話那頭,丁畫弄好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等他回家吃飯的樣子。一想到這兒,我的心就一陣陣的絞痛,我承認我這是嫉妒。
我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周詩雨抓住我的手,情急之下對我喊道:“安琪,你等一下。”
他一邊又對著手機說:“我現在真有急事,等下打給你。”
“是的,我是跟她在一起,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我實在不想繼續聽下去了,所以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周詩雨想過來拉住我,但又急於安撫電話那頭的丁畫,隻能眼睜睜地看我進去關了門。
我踢掉腳上的高跟鞋,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胖子歡快地跑過來,想要跟我玩,可我今天卻一點心情也沒有。聽到屋外車子啟動的聲音,我來到窗邊,看見周詩雨的車子離開了。無論他愛的是誰,最後還不是選擇了丁畫?
臨睡前,我整理資料才悲催地發現,我的那張方案初稿不見了,難道是落在周詩雨的車裡了?真是越不想見到這個人,就越是避免不了。
我打開手機,給周詩雨的微信發了一條信息:我的資料好像落你車裡了。
周詩雨秒回:安琪,你終於肯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是的,你的資料在我車上。你要我現在送給你嗎?
我看了看時間,回道:太晚了,不用。你明天早上直接幫我送到公司吧。
周詩雨:好的。
估計因為丁畫,他連公司地址都不用問。
我把手機黑屏扔到一邊。過了一會兒,我想起菁姐的話,而丁畫又和他在一起。於是又爬起來發了一條:那份資料你沒有給彆人看過吧?因為要保密的。
周詩雨:沒有。
我:任何人都沒有嗎?
周詩雨:安琪,你現在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我沒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