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縣八月份的夏天熱烘烘的,戶外活動更多的都已經轉成了室內。
在室外待超過五分鐘,整個人都要熱化了。
虎杖悠仁乘了地鐵,到了離家最近的醫院。
現在是暑假,虎杖悠仁有了充足的時間往醫院跑。
從今年開始他爺爺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老人到了這個年紀多少有點基礎病。
鄰裡阿姨奶奶們時常貼心的安慰他,說他爺爺這麼生龍活虎,一定沒什麼問題。
也是,他爺爺的脾氣很爆炸,和誰都相處不下來,按照周圍叔叔阿姨的話就是。
‘你爺爺這個性格啊,也就碰上你這樣有耐心的孫子,是他的福氣啊。’
話裡話外,他爺爺不太好相處。
確實,他爺爺脾氣火爆,一句話能喊得病房山崩地裂。
鄰裡都覺得他爺爺這個能喊能罵的架勢,很快就能出院了,隻有虎杖悠仁知道,爺爺的身體在他所在的醫院,其實已經沒辦法治療。
宮城縣気仙沼市立病院爺爺的主治醫生曾經給過虎杖悠仁意見,建議轉院到東京,那裡會有更好的醫生,提供更好的治療方案。
以現在宮城縣的整體醫療水平,並不能讓他爺爺虎杖倭助的病情有所好轉。
但虎杖悠仁現在還屬於未成年,所以大部分的治療意見都是給到了虎杖倭助本人,畢竟虎杖倭助還沒到意識不清不能獨立做決斷的狀況。
除了醫生和他的孫子之外,很少有人會以虎杖倭助現在精神狀況認為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虎杖倭助聽了醫生的建議,當即就把醫生和護士們都轟了出去。
以‘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執拗態度,保持著不願轉院的想法。
所以醫生就隻能把這件事直白的告訴了,還沒到十五歲的虎杖悠仁。
可能是虎杖悠仁展現了比同齡人更穩重的狀態,在勸不下病人本人的醫生,隻能讓虎杖悠仁多勸勸他的爺爺。
虎杖悠仁最是知道自己爺爺的脾氣,也知道他爺爺什麼想法。
無非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不要再拖累現在還是未成年的孫子罷了。
他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麼記憶,從小就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爺爺脾氣暴躁很難與人親近,所以身邊就隻有他。
隻是勸導,對於他爺爺來說並沒有什麼直接的作用。
所以虎杖悠仁的需要找機會能讓他爺爺主動的跟他去東京。
他國中的升學考,就已經把期望學校定在了東京。
現在就是要找個理由,讓爺爺心甘情願的去東京。
爺爺現在住著的是單人病房,之前都是訂的醫院的餐食,上學期間,他儘量選一些輕鬆的社團,早些結束去探望爺爺。
哪怕每次都會被爺爺嚴厲的趕回來,並且教育他要好好的完成社團活動。
但他依舊如此,畢竟社團對於他來說可以算得上可有可無。
虎杖悠仁懂爺爺的意思,大抵是害怕他像爺爺這樣孤獨的活著。
也希望他,在爺爺走後好好地生活。
但這不是虎杖悠仁現在優先考慮的問題。
他需要考慮當下的問題,他剛才給爺爺帶了便當過去,雖然爺爺罵罵咧咧,好在帶過去的飯也都好好地吃完了。
畢竟爺爺這個學期隻吃醫院的餐食應該已經夠了。
快要回去的時候,翔陽打來了電話。
翔陽,全名日向翔陽,擁有一頭橙色的頭發,像是一輪耀眼太陽,總是在人群一眼就能看到。
“悠仁!你爺爺今天怎麼樣?”
“還是那樣。”虎杖悠仁沒什麼特彆的情緒,畢竟醫生已經把大概的情況也都告訴他了,他心裡也大概有個預期。
留下宮城縣維持現狀,爺爺大概還有一年的時間,但去了東京可能還會有轉機。
虎杖悠仁也在等著這個轉機。
日向翔陽大概是聽出了他口中的猶豫,並沒有繼續再問這件事。
“那我明天過去。”
日向翔陽其實和虎杖悠仁的家並不近,但是同在一個國小的原因,兩個人一直都是算半個幼馴染的關係。
有時候有空翔陽,就會過來看看爺爺。
翔陽屬於比虎杖還要更熱情的橙色小狗,即使是再暴躁的虎杖倭助,也對撲麵而來推都推不過去的熱情根本沒辦法拒絕。
來的次數多了,虎杖倭助還會問翔陽的狀況。
比如在接完電話之後,虎杖倭助就問起了,“翔陽現在還在打排球嗎,如果還在的話,去了高中之後你跟著他一起打排球不就好了。”
虎杖倭助真的很上心虎杖悠仁的學校生活,尤為的看重他的社團情況。
畢竟他希望虎杖悠仁能利用社團活動交到更多的朋友,而不是現在難得的寒假都隻是圍繞著他這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