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好逃跑,她隻能迅速回到樹上藏匿起來,垂眸看著挖坑埋人的地方,眉頭緊擰。
來不及周全,就見一白一籃兩道身影禦水舟從下遊方向飛速而至。柳雲賢一把抓住梁瑞林衣領,腳尖輕點河麵騰空而起,輕巧落在岸上。
“有人來過。”
柳雲賢環顧岸邊,麵色凝重。
“卿上是說我們走後?”梁瑞林邊問邊蹲下身為其擦拭衣擺。
“不僅如此。”柳雲賢走向那棵突兀的斷樹,“恐怕在我們剛來時,那人就在了。”
他伸手觸碰眼前僅剩殘破樹樁的邊緣,心裡一驚。
好生暴戾的招式。
梁瑞林眼神微動,俯到柳雲賢耳邊低聲道:“那方才我們所過下遊水麵出現異常,會不會與之有關?”
半刻鐘前,他們所在河麵突發異象,四周河水猛然向河中心湧去形成漩渦,而他們所乘水舟竟也散去,瞬間兩人的雙腳都陷進漩渦中。
若不是卿上及時施法控製,他們恐怕都被卷進水裡。
提及此事,身邊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梁瑞林見狀隻好悻悻閉上嘴。
柳雲賢自小天之驕子,不到十歲便接靈成功,成為一境練士,如今不過十四,已引水靈入體步入第三境,禦靈師之路順風順水,哪吃過今日這樣的虧。
說到底,就算再老成,也始終隻有十四歲,逃不過少年心性。
本以為與體內水靈契合無比,小小一條河,在他的施法下本應是隨心所欲。誰知竟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失了控,這令他如何不惱?就算當時沒有外人瞧見,也覺恥辱羞憤至極,隻想尋根溯源,殺掉作亂之人。
突然間,梁瑞林指著一片被翻過的土地,結巴道:
“卿、卿上,屍體不見了。”
柳雲賢雙唇緊閉,手中以靈力外化出一把水劍,走進林中。
隱在樹上的月長霽見兩人緩緩走來,神色一黯,袖中短槍悄無聲息地滑出,蓄勢待發。
待二人站立在埋葬男人的那片血土前,柳雲賢將水劍一擲,插入土壤中,讓其化作根根水線往下探去。
很快,水線回手裡。
柳雲賢冷哼一聲,視線掃過林中,“看來是有躲在暗處的漏網之魚……”
眼看這白衣少年的目光就要落到她所在這棵樹上,月長霽緊握槍杆,正想著要不要先發製人,卻見少年伸手,
“萬羅引拿來。”
“是。”梁瑞林從靈袋中取出一形狀圓扁的黑色靈盤,雙手奉上。
萬羅引一入手,邊緣便發出一圈綠光,正麵淡金符文顯現。
柳雲賢將其懸於掌心,口念法訣,霎時靈盤內機關啟動,發出輕微哢聲,隨即分裂開來,成上下兩半。
而靈盤正中心也出現一處凹陷,有朱紅色月牙印記在其中。
見萬羅引啟動,梁瑞林自然而然咬破第八根手指,將血擠進凹陷處。
他用力摩挲著指尖,下嘴唇都咬白了,萬羅引還是反應甚微。
明顯血還不夠。
可柳雲賢已然沒了耐心,他手中凝出一柄透明小水刀,毫不留情地往梁瑞林手腕處割去。
“啊!卿上!”
水刀看似柔和實則鋒銳無比,隻輕輕一下,梁瑞林的手腕就被切開了見了骨,瞬間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