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風平浪靜,幾日之後平安的抵達了建章行宮。
建章行宮依山而建,占地極廣,湖泊山林風景優美,是極佳避暑之地。
進入行宮,很明顯的感覺到清涼不少,原本因暑熱感到的不適得到了緩解。
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女眷們,在休息幾日後,便恢複了活力。
貴婦貴女們雖然都是以哄著兩宮太後舒心為主,但太後們想清靜休息的時候,她們便會自行辦些小聚會玩樂一番。
這天不少貴女們在依湖而建的水榭樓台遊玩。有的在泛舟,有的在玩投壺,有的擊鼓傳花,花在誰手上便要給眾人彈奏首曲子。
溫盻帶著溫渺一道過來,一來是讓溫渺跟這些貴女們交好,二來則是讓那些侯府、伯府,重臣家的夫人們看看溫渺,好給她說親事。這也是母親交給她最要緊的事。
隻要母親不惦記著把溫渺往國公府高嫁,她還是樂於幫自己親妹妹尋一門好人家。
溫盻剛落坐不久,便有夫人與她攀談。
“聽說溫二奶奶家的小公子在瑞王殿下身邊做伴讀?這得多聰慧才能選上呀!要是我家小子能有這福氣便好了。”說話的是廣恩伯夫人。
溫盻矜持地笑了笑,“蘇夫人謬讚了,硯哥兒隻是恰巧合了瑞王殿下的眼緣。”
廣恩伯夫人搖頭,“二奶奶過謙了。”
忽聞一道笑聲,“蘇夫人還不知道吧,那日被太後娘娘封了女官的婦人,便是溫二奶奶的妹妹呢。那位溫夫人現在可是瑞王身邊的紅人。”
話音一落,不少目光都投過來。
就連跟溫渺說話的閨秀們好奇地問:“竟是你姐姐麼?怎以前都沒見過?”
那位蘇夫人也來了興致,對溫盻說:“那日隔得遠都沒怎麼看清楚呢,原來那溫夫人是你妹妹呀!”
而剛剛說話的少女站在護國公之女魏少瑩身邊,她道:“溫二奶奶,我們可都對那位溫夫人好奇得緊,不妨請她過來坐坐,我們都認識認識。”
立刻有人附和道:“對呀對呀,二奶奶你們都是姐妹,想來那位溫夫人會賞臉的。”
這會水榭中的夫人和閨秀們都停下來看向溫盻。
溫盻眼神微微一變,這是拿話故意堵她,若是不將溫眠喊過來,便丟了顏麵。
溫盻笑著道:“你們都這麼說了,我可不好掃了你們的興,便著人去請她過來罷。”
——
溫眠正在繡帕子,聽到賀姑姑進來說外麵有個齊國公府的小丫鬟過來請她。
溫眠疑惑的走出去,便見那小丫鬟朝她行了個禮,“見過溫夫人,我家二奶奶請您去水榭小聚。”
齊國公府的二奶奶是她嫡姐溫盻。先前在驛站的時候遇上她便提起過要姐妹小聚,當時她是答應了的。
從到了行宮後,除了需要去瑞王殿下那邊,她基本都沒有怎麼出去走動,想安安穩穩度過這段日子。
可既然當時她答應了,又是自家姐妹,駁了嫡姐的麵子到底不好,她到底還是得去一趟。
溫眠跟著小丫鬟來到水榭時,才發現不是姐妹小聚,而是一眾不認識的女眷都在場。她的腳步放慢了下來,臉上有些無措。
溫盻朝她迎過來,麵帶歉意,語氣無奈地說:“諸位夫人和姑娘們都說想見見你,我想著阿眠你自回京後也一直沒機會跟京中的夫人姑娘們認識,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結識一下也好。”
溫眠不善應對這種場麵,對於那些打量和探究的眼神,她下意識地想要回避。
可溫盻已拉過她的手,拉著她走進水榭亭閣中。
心下雖有些不舒服,溫眠還是禮數周到地向那些夫人見了禮。
眾人都還記得那驚險一夜遠遠看到這位溫夫人狼狽的模樣,當時那情形都無損她的美貌,這會近看之下,比之前更驚豔。
那位蘇夫人更是一邊稱讚一邊嗔了溫盻一眼,“這般標誌的人,怎麼才讓我們認識。你們溫家啊,可真會藏著。”
這會其中幾個姑娘暗中交流了眼神。
有人笑著道:“蘇夫人可錯怪溫二奶奶了,溫夫人才被溫家找回來不久,我們都是頭回見呢!”
有人吃驚,有人露出了然之色。
溫家當初走丟了女兒一事,京中不少人都知道,隻是這麼當眾點出來,難免有些不客氣。
溫眠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遭,她曾走丟一事是無法回避的。
一身穿鵝黃裙裳的姑娘站出來,笑罵道:“真多嘴,彆把好不容易請來的溫夫人嚇走了。”
她走到溫眠麵前道:“我是武寧侯的女兒林若婉,溫夫人怕不認識我,不過也不打緊,今日大家一塊玩樂,日後也就認識了。我們正在玩擊鼓傳花呢,溫夫人與我們一道來玩會兒吧?”
溫盻樂見有人解圍,她輕輕推了推溫眠,“去吧,溫渺也在那兒呢。”
溫眠隻感覺周圍人都在看著她笑,一聲聲溫夫人似是友好,又隱約讓人覺得不太舒服。這位拉著她的林小姐雙手格外用力,溫眠不得不隨著她走到另一邊去。
溫渺坐在那,見溫眠過來,便給她讓了個位置。她心中是不樂意溫眠坐過來,可在外人眼中她們都姓溫,是溫家的姑娘。
林若婉將溫眠按坐在位置上,笑靨如花擊掌道:“那我們繼續玩!”
“這麼熱鬨,不介意我們一道來玩吧?”魏少瑩的聲音橫插了進來。
有了她起頭,一旁原本在下棋、在聊天的姑娘們互相對視,都知道有好戲看,紛紛加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