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堅現在的官職可不低,長安縣令,正五品上,相當於海澱區qu長。
唐朝將全國一千餘縣劃分為赤、次赤、徽、次散、望、緊、上、中、中下、下九等,其中第一等的赤縣,全國隻有六個。
京都所治為赤縣,三府各轄兩個,京兆府的長安、萬年,河南府的洛陽、河南,太原府的太原、晉陽。
長安縣令再往上走,是肯定要進中樞的,所以這個官職,地位非常高。
而韋堅的出身,也是相當牛逼,加上自身確實有才乾,所以他的目標,就是拜相。
誰可以幫助他成為宰相,他就傾向於誰。
所以李琩今天在這裡見到韋堅之後,便知道人家已經像曆史上那樣,選擇了太子。
殿內,諸人又聊了一些有關朝局的形勢之後,太子便將舞團召了進來,飲酒作樂。
這裡的樂舞,規格不高,因為高規格的戲曲舞樂,隻有在宮廷宴會和某種節日慶典上才會出現,主要是表演給皇帝看,不過太子府裡的這些舞伎,姿色也算是千挑萬選。
一個個光豔照人,香風陣陣的舞伎穿梭於眾人之間,唱著勸酒的令詞。
“勸我酒,我不辭,請君歌,君莫辭......”
李琩做為今晚的稀客,自然是被勸酒的主要對象,好在他的酒量相當可以。
在即將喝醉之前,他將袖中一枚玉佩塞給了身邊不停勸酒的名伎,還不忘在對方的豐tu上摸了一把,後者得了好處,自然會放他一馬,以其善於控場的本事為李琩打圓場。
太子一直在注意著李琩這邊的動靜,見狀哈哈一笑:
“素聞吾弟海量,今日怎的怯場,竟需雲娘相救?”
那被稱做雲娘的名伎帔巾一拂,裙裾搖曳間一個旋轉,以一個極為優美的姿勢飄向太子席位:
“並非雲娘願救,實在是壽王給的太多哩.......”
說罷,她將手中的那枚玉佩舉起,待眾人觀之後,俏皮的塞入束腰,然後朝李琩眨了眨眼。
眾人相繼大笑,喝酒之後殿內的氣氛,要比李琩剛來那會,融洽很多,就連賀知章也開始與李琩逗趣了。
永王李璘嗬嗬一笑,心想李十八你可真舍得給,彆人打賞名伎都是給香囊脂粉,你倒好,於闐玉你也送得出手。
“得了美玉,雲娘可不能吝嗇,今夜之後,你便是壽王的人了,”韋堅笑嗬嗬道。
雲娘就是他今天帶來的,本是出自平康坊的一位名伎,河南府人士,剛剛被調教出來,本來是獻給太子的,但是韋堅突然改變主意,給太子遞了一個眼色之後,轉手送給李琩了。
大堂宴會中,送女人是常見的事情,有些玩的花的,眾目睽睽之下都能上演愛情動作片,貴族們的生活就是如此奢靡,他們的快樂,尋常人想象不到。
太子笑道:“吾弟勿要推辭。”
雲娘的反應也是快,見狀婀娜的朝著李琩納福道:
“能服侍壽王,是奴家的榮幸。”
一般尊者賜予的東西,是不能推辭的,李琩心知肚明,太子這是要安排一個女人在他身邊,這種伎倆誰都能看得出來,但卻百試不爽。
就像壽王府的那些美人兒奴婢們,有多少是李隆基的耳目呢?
太子府這裡也是一樣。
“良宵得美人,今晚收獲不俗,敬謝兄長,”李琩微笑舉杯。
韋堅舉杯笑道:“壽王得獲其元,當再飲幾杯.......”
獲其元,就是暗示李琩,雲娘的初夜還在,一般像李琩這個級彆的身份,送女人肯定得是雛的,彆人玩過的送不出手。
臨近亥時,李琩才從太子府離開,他已經不能騎馬了,腦子暈乎乎的,需要杜鴻漸在一旁攙扶著。
“這個女人不能留,找個由頭處理了吧,”杜鴻漸小聲道:“屬下會辦妥當。”
李琩哈哈一笑,酒氣熏天的拍了拍杜鴻漸的肩膀:
“大可不必。”
.......
按照《大唐六典》製,親王府的官員編製應該有一百多人,但實際上李琩王府的幕僚,掛職的有三十多個,真正在王府點卯的,隻有七人。
李隆基將兒子們的權利壓縮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開府儀同三司不過是個虛名。
回到家中的李琩在後院的湖心亭醒酒,圍繞在他身邊的,正是他那可憐的個位數幕僚。
穿越過來六個月,絞儘腦汁費儘心思,用儘自己那點可憐的權利,才將這幾人給網羅過來,想想也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