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淑看向李琩,改為柔聲道:
“敢問殿下,此女是否侍寢?”
李琩笑著點頭道:“芸娘是放縱了些,卻也是我慣的。”
“那就不對了,”郭淑搖頭道;
“那她到底應是侍妾,還是舞伎呢?職分不明啊。”
在郭淑這種觀念根深蒂固的大族千金看來,你是乾什麼的就是乾什麼的,要麼你老老實實當你的舞伎,權當沒有被殿下睡過,要麼你就當個侍妾,不要拋頭露麵。
因為她很清楚,舞伎這個職業,在宴會當中經常會被客人揩油,郭淑認為,殿下碰過的女人,彆人就不能再碰。
同樣,彆人碰過的,殿下也不能再碰。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李琩笑問道,其實他還是挺樂意有人幫自己將府內瑣事打理妥善,當然,最好的人選肯定是妻子。
郭淑道:“那麼敢問殿下,將來府中雜務,是不是奴家來掌。”
“那是自然,”李琩點頭道。
郭淑又道:“那麼現在呢,我可以嗎?”
“都是一樣的,”李琩這句話,就等於交權了,賦予了郭淑統掌王府大小事宜的絕對權力。
郭淑微微一笑,遞給李琩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看向跪地的雲娘:
“自從侍寢之後,你是否有在宴會中表演?”
雲娘一愣,下意識的抬頭就想求助李琩,但剛才的教訓還沒忘,於是趕緊轉移目光,看向郭淑道:
“曾有獻舞,但並未與客人有任何言語,殿下可以證明。”
郭淑看向李琩:“郎君不可誆我。”
“確實沒有,”李琩笑道。
郭淑點了點頭,重新道:
“既然能被殿下寵幸,是你的福氣,我不欲使殿下為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老老實實做你的舞伎,要麼做一名侍妾,你自己選。”
說罷,郭淑又補充道:“現在就選!”
雲娘頓時心驚膽顫,自打來到殿下身邊,一直都過的很好,與王府內的其他人也相處的不錯,如今未來主母還沒過門,就盯上她了?
難道就隻因我多看了殿下幾眼嗎?這便是罪過?
小小年紀,這麼厲害啊?
“奴婢.......奴婢但憑主母做主,您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她終於改口了,也是服軟,多少有點央求郭淑放她一馬的意思。
郭淑嘴角一撇,笑道:“那今後樂房就交給方才那個沈繪打理,你是婦人,不要總是拋頭露麵,尤其是殿下的女人。”
“奴婢知曉,拜謝主母安排,”雲娘長出了一口氣,心知躲過這一關了。
不過今後,她與自己的愛好,恐怕就得劃清界限了,私下跳舞無妨,但不能在人前這麼做了。
“你下去吧,”
郭淑放在小腹的手掌,輕輕抬了抬,雲娘便老老實實的退下。
“郎君,宗正寺選好佳時沒有?”郭淑是在問大婚的日子。
李琩點頭道:“十一月初三,宜婚嫁。”
“那麼郎君勿怪奴家在此之前,要幫您好好管一管王府了,”
郭淑道:“奴家方才無禮,越過殿下擅拿主意,您生氣嗎?”
李琩笑了笑,長身而起,在郭淑頭頂彈了一個腦瓜崩:
“求之不得。”
郭淑喜笑顏開,抿嘴笑道:“那奴家怎麼做,您可彆插手,否則我難以施展。”
李琩剛要離開,聞言愣道:
“你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郭子儀?還是王大娘?”
郭淑歪著腦袋想了想:
“應該都有吧?阿爺在家時,常教導奴家的諸位兄長,我也是偷聽到一些,至於約束下人,自然是阿娘教的,您這座王府二百多人呢,若不調理順當,會壞事的。”
李琩點了點頭,提醒道:“注意那兩個內侍。”
“殿下放心,奴家自有分寸,”郭淑早就聽說過,十王宅裡的親王們,身邊都有宮裡的內侍伺候著。
名為照顧起居,實則監視。
自己未來的丈夫,身份太過尊貴,即使出嗣,仍是甩不開這兩個內侍。
郭淑下定決心,決不能讓家裡的事情,煩擾到未來的夫君。
這是她的事,必須由她來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