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王鉷點頭道:
“您原來的壽王食邑,已經歸檔宗正寺,現在是天田了,所以新的食邑要重新劃撥,殿下身份尊貴,所以戶部從京兆府同州給您找的食邑,雖說算不上好田,但您放心,將來有機會了,我會幫您想想辦法。”
他口中的天田,也就是天子籍田,李隆基的私人田畝,具體數量有多少,戶部是不知道的。
李琩更不知道了,這是李隆基除了中藏之外的,另一座金庫。
瞧見沒,李隆基這個人就是這麼貪厭無恥,兩千戶的田畝直接撥到自己名下,雖說對象是李琩,談不上與民爭利,那也是與兒子爭利了。
正如曆史記載那樣:不獨官民私相違製,君主亦立法而不儘遵行,富貴者依法授田,亦已多矣,君主複於常法之外,賞賜任意......
“我這食邑,一千戶是有了,但是田畝不足八千,今後本王說不得,得向戶部討飯吃了,”李琩佯裝動怒道。
涉及到自身利益,生氣很正常,無需裝深沉,你越深沉,彆人越覺得看不透你,就不會願意跟你打交道。
所以李琩要給王鉷一種“我能隨意拿捏隋王”的錯覺。
王鉷擺手笑道:
“不至於不至於,你出嗣太過倉促,時間緊了些,天下田畝皆有名主,戶部一下子也確實找不出那麼多田來,不過您放心,這件事我一直記掛著,肯定給您安排好了。”
“我不換佃戶,隻要增田,”李琩道。
王鉷一愣,撫須思索片刻,點頭道:
“也好辦,我給你並一些戶籍過去,這事就解決了。”
李琩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王鉷的法子其實很簡單,將一些本就有田的農戶,注銷戶口,並入李琩封邑的佃戶當中。
其實就是王家的人和李家的人一個戶口了,這樣一來,戶口沒增加,一千戶還是一千戶,但是田畝和人口增加了。
大唐的田稅是按照人頭收的,不是按照戶口,不過李琩對自己的佃戶,可以寬容一些,適當減免賦稅,畢竟老百姓在這屬於貴族集團的開元盛世,活的也挺慘。
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大唐田製,戶主另授二十畝。
“銷戶可以,戶田不能收走,”李琩補充道。
王鉷笑道:“那是自然,人和田一起走,全都是您的。”
在他看來,李琩想要增加田畝,應該是盤算著與有些宗室一樣,想著將食邑的田畝想辦法轉為私人田畝,因為這樣一來,會從收稅變成收糧,區彆大發了。
“同州沃野之地,我這些封戶,怎麼才不足八千畝的授田?”李琩問到:“同州地區,誰的田畝最多?你給我個實話。”
王鉷點頭道:“說了也無妨,與您不是外人,正是玉真觀無上真人,至於田畝數額,您就彆為難我了。”
嗬嗬.......李琩撇了撇嘴:“這話當我沒問過。”
“您放心,”王鉷指著自己的嘴巴道:
“我可不是韋堅,我這張嘴啊,守口如瓶。”
你可拉到吧,你那瓶蓋兒漏的風,比西北風還大。
李琩還能說什麼呢?同州最大的地主竟然是玉貞公主,他跟人家搶田,那不是虎口奪食嗎?
“反正這事就交給你了,”李琩起身準備送客。
王鉷也跟著起身道:“殿下將來還有什麼好差事,彆忘了下臣啊。”
“放心!”李琩哈哈一笑,指著對方道:
“我保準第一個想到你。”
這事你要是辦不好,那我隻能第二第三個想到你了。
王鉷笑了笑,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