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塞西莉亞拍拍木桶。“這裡裝著全伊士曼最烈的酒。”她宣稱。
“全伊士曼?”尤利爾沒喝過酒,但他假裝感興趣。“憑什麼這麼說?”
“證據在此。”女侍者揭開蓋子,濃鬱的酒精味吹過來,足以讓老鼠隔空暈倒。這著實是種衝擊,尤利爾險些打噴嚏。“裡麵添加了神秘植物。”
『德魯伊完全可以自產自銷,毒藥都能釀成酒』字符惡意揣測到,『兩個沒見識的小鬼。尤其是你,尤利爾』這家夥囉嗦個沒完。
“阿嚏!”學徒還是沒忍住。“我看也不可能是彆的。”他嘀咕。“神秘植物,有神秘酒精嗎?”
“我不知道。但這酒是用神秘植物釀造的。海恩斯先生拿它招待老朋友,不準彆人嘗。”還真是埃茲出品。“連諾克斯傭兵團的冒險者都不給。”
“那還有誰?使者大人?”後者估計不太可能。
“使者大人不是這兒的人。”塞西莉亞告訴學徒,“他會在屬國停留,但最終還是得回高塔去。浮雲之城布魯姆諾特,海恩斯先生也從那裡來。那是他在諾克斯傭兵團當冒險者之前的事了……至於品嘗過珍藏的人嘛,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煉金術師。我也沒見過他。”
“煉金術師。真有這種人?”
“還能有假?”
“煉金術又是怎麼回事?”尤利爾追問,“他會點石成金,還是創造元素?他的蠟燭是不是金子做的?”
“我很想和你談論相關的話題,但這是個神秘職業,尤利爾。”塞西莉亞扣上蓋子,“我隻知道酒的事,你並不在乎這些。”
職業。神秘和職業有什麼關係?難道找工作在裡世界另有意義?“我當然……”話未出口,尤利爾頓時恢複了理智。他迅速展開補救:“世界上有與酒相關的神秘職業,是吧?”
“或許罷。連園丁都可能是神秘生物,沒道理調酒師不能。”
聽起來和猜測不是一回事。學徒覺得塞西莉亞也不知道更多了,不如去問指環索倫。他忍不住摩挲指頭。但女侍者已固定好蓋子,正把酒桶裝上吊籃。過程相當艱辛,她一點兒也沒要求學徒幫忙。
站在原地瞧女孩子勞動體力,尤利爾沒這種厚臉皮。他趕緊去搭手。“神秘花園總得有人打理,海恩斯先生的酒也不免有人照料。我猜他不會親自來酒窖。”
塞西莉亞沒拒絕。“密封太久的神秘酒精不能直接入口。在他們喝之前,我得添些香料……香料會改變口感,你要不要試試?”
“有後果嗎?”
“最壞也是喝醉而已。我嘗過約克送給我的水果酒,做了一星期的美夢——但都是同一個夢。”
“不管怎麼說,魔法酒顯然能促進感情。沒準隻要喝一口,你就會變成我的朋友。”
“不用喝。隻要你把它提上去,你就是我的朋友。”塞西莉亞邊笑邊遞給他繩子。
“隻提繩子?”學徒眨眨眼睛。
“那我自己就能來。快去!樓梯底下有個滑輪。”
尤利爾爬上台階,光線逐漸豐富,他很快找到了固定繩子的滑輪。它的軸承已有鬆脫,想必塞西莉亞拉扯時顧不上愛護輪子,她能拖上來就不錯了。學徒再低頭去看塞西莉亞,她眯著眼睛,努力適應光亮。
“你怎麼自己搬上來的?”
“靠煉金魔藥,那東西太貴,而且我早就喝完了。分次我就能搬動。”
“魔藥?是煉金術師的造物?”
“我隻知道這些。就算再搬一桶,也隻有這些。”
“還搬?”
“暫時不用。”
第(1/3)頁
第(2/3)頁
眼前一暗,女侍者戴上眼鏡。尤利爾又回到酒窖,把她嚇了一跳。“魔藥味道怎樣?”
“反正沒有栗子味。”
“那正好。”他示意她跟上來,“你恐怕再也用不上它了。”
他們協力拉起酒桶,把地窖封死,隔絕了令人眩暈的濃香。尤利爾瞧見玻璃輕微作響,指環索倫寫了句什麼,但他沒仔細瞧,隻看見了『煉金術』和『職業』這類詞。說到底,了解太多有什麼用?我又沒有神秘花園。
但還沒處理好酒桶,風鈴就響了。這意味著客人的到來,因為埃茲·海恩斯回到酒吧時一般會提著東西,他唯一的選擇是拿腳踢開門。
客人是位禮貌的女士。儘管她從頭到腳裹在黑紗裙和細網麵罩下,分辨起來不很容易。此類打扮在表世界無疑令人警惕,但現在,尤利爾已認定她與神秘相關。好歹她沒戴女巫帽。
值得一提的是,她光著腳,肩挎一隻灰布口袋。裡麵的東西形狀尖銳,以至布料四處支棱。
女侍者忙著處理酒桶,尤利爾隻好替她問:“您想喝點什麼?”
黑裙女人沉默了片刻。學徒感覺她麵罩下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不禁有點毛骨悚然。什麼情況?
“不用了。”她的嗓音像圓鋸,“我來找這家店的主人。”
莫非她是煉金術士?“不巧他出門去了。”尤利爾小心地說,“也許一會兒就回來。如果你願意,就在這裡等一等他罷。”
“……不用了。”她慢慢重複。
“那你能留下名字嗎,女士?我好記下來通知海恩斯先生。”
又是一陣沉默。黑裙女人晃了一晃,似乎走近了些,但完全沒聲音。尤利爾察覺到一股異香,它強烈的存在感竟能從酒氣中突圍而出,凶猛地鑽進他的鼻子。為了不打噴嚏,學徒著實費力一番力氣。他開始發覺塞西莉亞調製香料的高明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