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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襲來如沉落的夜幕,黃昏隱沒在刹那。帕因特一抬頭,才意識到建築的影響已經無聲無息擴散覆蓋了大半個城市。
一具屍體撲上來,穿著鎧甲,手握長劍。矮人不知出於什麼心情,用戰錘將他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
“約克!彆走太遠了!”他回過頭,對著元素生命吼道。“彆被分割開!”
“這是我能控製的嗎?”橙臉人的皮膚黯淡了許多,這意味著他的魔力消耗很大。但約克回應的聲音還是很響亮,他隔著五十米的骸山屍路,一邊揮劍削掉圍過來的食屍者的手臂,一邊蹬開伸出地麵的骨手。
傭兵們幾乎損失殆儘,幾十名年輕的小夥子,現在僅有十幾人還能殘存理智了。
其他人在死後又重新站在了敵人的一麵。
人們無法克製的感受到了絕望,每當劍刃穿透同伴的身體時,約克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在經受一次拷問:
是誰把他們帶到這裡的?
是誰送他們去死的?
“快停下來吧,這糟糕的戰爭。”年輕的領隊低聲道。
他伸平手臂向前一揮,最後一次爆發魔力。綻放的火環向著四麵擴張,將衝過來的食屍者們推開、點燃。這時約克有些慶幸蘇生之所還沒來得及創造出屍巫來,雖然按理說時間已經拖得夠久了。
自然之怒將大多數的黑袍人變成了植物養分,敵人首領也忽然在施法時自燃成了食屍者——約克原以為他是屍巫的,沒想到居然還是人類。
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新奇的發現,死靈法師並非都是亡靈。
“約克,我們進去!”混亂中,矮人對他叫道。
“什麼?”
“看你身後,那是蘇生之所!”
約克在火浪屍潮中轉過頭,慘白的石階中鑲嵌著骨手,嶙峋的枯槁指節凸出,似乎正要向自己抓過來。他這時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了亡靈的殿堂。
還剩下的幾十名傭兵都在不遠,他們穿過了大半個赫克裡長街,已經來到了死靈之殿的腳下。
他腦子裡還發著怔,帕因特已經衝了過來。矮人越過著火的食屍者時毫不客氣地給了它一錘,讓火把一樣的亡靈倒飛出去撞開身後追來的同類。
“我們到裡麵去!”
“你瘋了,蘇生之所裡的亡靈隻會更多!”
“那是隻是一方麵。”大鼻子矮人擦了把胡子,又是一錘砸翻了跳起來的骷髏。“小子,你對加瓦什的了解僅限於長輩的睡前故事。有時候這些經驗並非不重要,但隨機應變更適合現在的局麵。”
“你要怎麼應變?”
“我可沒見識過亡靈之災,但戰鬥卻經曆得多了——蘇生之所是擺脫圍困的好地方,哪怕裡麵到處是亡靈。”
約克把小腿變成元素,避開了骨手徒勞的一抓。他看著苦苦支撐的隊員們,決定相信矮人的經驗而拋棄長輩們的告誡:“集合!我們進到建築裡!”
而後他一劍砍倒矮人身側的亡靈,很有些惱火的哼了一聲:“我從不聽睡前故事。”
帕因特沒理會年輕領隊的反駁。
他們一行十五名傭兵,沿著白骨之階登上了大殿。殿內的地麵鋪著黑沉的石磚,皮革金屬製成的鞋子才在上麵發出空洞的聲響。
亡靈們並不顧及這裡是自己誕生必要的聖地,它們一窩蜂地湧上來。矮人掄起胳膊一錘過去,大門合攏發出一聲巨響,無窮無儘的亡靈之海立刻斷流了。
“總算是可以歇會兒了。”一個年輕人滿頭大汗,他快要沒力氣揮舞兵器了,更彆提戰鬥。
“歇什麼歇。”約克抬劍朝後一指,示意隊員們進入戰鬥狀態:“那些黑袍人又來了。”
一時間滿地哀嚎。
“你出的好主意,帕因特!”再一次短兵相接,光元素生命幾乎要握不住自己的劍了。雖然這主意也有他的一份,可約克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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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反擊道:“外麵不比這裡好,進入大殿我們起碼可以少砍兩具屍體……該死的,我都下不去手!它們原本是我的同伴,是無辜的平民!……”
他的聲音低下去了,“我們得結束這場噩夢。拖延下去不是辦法,諾克斯的主力還在城外。”
死亡的颶風正以赫克裡為軸心,朝著四葉城蔓延。
忽然年輕領隊一側頭,一道魔法光線擦過額頭,他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蘇生之所最底層是召喚亡靈的祭台。”
約克說著他自己都覺得半瘋一樣的話,“我們可以下到祭台,阻止更多亡靈的誕生。”
矮人瞪大了眼睛。
“我們的任務是拖延到援軍趕來,約克,而且下麵肯定會有屍巫和死靈法師的。能夠建立蘇生之所的死靈法師,至少是高環的神秘。”
“我隻差一點了。”光元素生命說道,劍刃顫抖的起來。“你也是高環,帕因特,隻要擺脫這些惡心的亡靈,我們就能贏。”
“……我覺得把握不大。”
“可這也是個辦法。”
“那你的隊員呢?我們下到底層,你的這些隊友很可能死在路上;如果借助大廳的地形,沒準兒我們還能撐上一會兒。”
“死亡的早晚並無區彆。”
帕因特側過身擊飛一道腐蝕光束,“我不這麼認為。約克,也許馬上援軍就到了,我們沒理由冒險。”
“沒理由?那就任由那個死靈法師操縱我們戰友的屍體?”傭兵小隊長麵如霜寒,他的心裡還有著年輕人的熱忱,也對死亡缺乏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