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打了個滑,沒能成功。這座“小山”頓時坍塌下來,一大群黑貓嘰裡咕嚕滾了滿桌子。
有幾隻眼看著就要沿著桌邊掉下去,尤利爾趕緊伸手,把它們挨個接住。
黑貓們又從他手上靈巧的跳回桌麵。
一隻黑漆漆的小家夥在他手心上舔了舔,留下一道墨跡。
直到這時候,尤利爾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些迷你的喵星人很可能是瓶子裡的墨水。
而塞子也多半是它們頂出來的。
“這是怎麼做到的,魔法?真是太奇妙了!”學徒看著滿桌子的小黑貓,一時連自己要乾什麼都忘了。他撿起地上的文件,白紙上灑出來的墨跡似乎是自己跑回瓶子裡了,還不忘塞上塞子。
和索倫一樣,它們似乎智慧不低。
尤利爾拎起墨水瓶,裡麵乾乾淨淨。他把它倒過來,看到瓶底印著一隻貓頭作為商標,下邊寫著『凱蒂』。
霜葉堡都是用神秘生物來進行日常工作麼?學徒暗自咂舌。
不過原先的墨水變成了貓,還能用來寫字嗎?總不能讓它們用舌頭舔吧。尤利爾對神秘了解不多,不過狗比貓容易指揮這種常識他還是知道的,想來神秘領域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他捏著玻璃瓶正在思考,就看到一桌子的小生物忽然紛紛抬頭看著自己,烏黑的豎瞳放大,滿臉好奇的樣子。
尤利爾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是怎麼了?
黑雲般的貓群分散開來,它們變成了墨點,在桌子、座椅和倒塌的架子上敏捷的跳躍,最終毛茸茸的擠在了窗台上。學徒甚至看見微風掠過時毛發的浮動,這些小家夥姿態各異,卻都宛若真物。
但還有一隻沒過去,它抓著尤利爾的衣服爬上來,回到瓶子上坐好,尾巴還在擺來擺去。
第(2/3)頁
第(3/3)頁
學徒不太明白黑貓的意思,他抱著一絲希望,走過去插上了一扇窗子。
緊接著,黑貓們就跳了起來——他低下頭,目睹這些小東西每碰到玻璃,就重新變為了一滴墨水。
墨滴流動、串聯,成為精致的符號,尤利爾敢保證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優美悅目的書法;它們甚至逐漸改變了自己的顏色,鮮血般的標記仿佛在警示著空中的飛鳥。
“你們知道我在想什麼?”
尤利爾又是驚訝又是好奇。他摸了摸墨水瓶上的貓,那隻喵星人蹭了蹭指肚,軟毛刷著學徒的手指。
“謝謝你們了。”他誠懇地說道。同為神秘生物,比起指環索倫,墨水瓶裡的貓似乎很好相處。
兩者的善解人意基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忽然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輕鳴,似乎是巡邏城堡的衛兵。以往這些騎士並不會上到書房這邊來,但為了搜尋藏匿起來的死靈法師,他們的巡守範圍也擴大了。
尤利爾鬆了口氣,但想起守衛大廳中變化成亡靈的一幕,卻複又躊躇不決起來。
如果來人是正常的守衛,那麼皆大歡喜;可假使它們早已成為死亡的奴仆,那麼在如此偏僻又重要的地方,這些屍體可沒理由放過自己!
考慮著得失的同時他提起劍,放輕了腳步靠近房門,那裡斜倒著淩亂的木架。這時學徒回過頭,看到玻璃上的字跡一點點淡化下去,轉眼間不見了。
他對著書桌投去感激的一瞥。
樓梯拐角處是巴頓管家的屍體,尤利爾聽著腳步聲毫不遲疑,守衛們沒有因為食屍者而駐足。
尤利爾深吸口氣,做好準備要在騎士進門的一瞬間發起進攻。
除此之外,學徒沒有彆的辦法了。如果真的如修諾總管說的那樣,死靈法師周圍的亡靈會表現得和人類一樣的話,那麼能夠區分的就隻有生理了。
亡靈,更準確來說,就是屍體,屍體可不存在活人的特征,它們依靠魔力行動。
學徒不需要殺人,他隻要斬開騎士的鎧甲,就可以做出決斷了。
做好了這一切後,尤利爾提著劍藏在木架後。他眼神瞥到桌麵,忽然想起指環被埋在灰燼裡的慘樣,不由得動手用裁下來的窗簾將墨水瓶包裹好,放到了角落裡。
騎士們停在門前,為首者推開了門。
霜葉堡的守衛都是全身著甲,想要傷害到裡麵的人可不容易。尤利爾凝神一劍刺出,劍刃擦過護腕,發出叮的一聲輕鳴。
他一劍攔在門前,鋒刃朝下,守衛猝不及防撞在了劍背上;學徒立刻撤手,改為單手執劍,多出來的那隻手探前猛的一拉麵甲,騎士的麵容頓時暴露了出來!
這一係列動作敏捷而輕盈,若非尤利爾的魔力恢複了些許,他就是鍛煉二十年也休想做到這個地步。
麵甲下是一張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缺乏生機,眼珠僵硬得一動不動。
是食屍者!
尤利爾早有準備,他用對付巴頓的方法,抬腿就是一腳,把對方直接踹出門外;這電光石火間他瞥見騎士已然抽出了長劍,就要揮砍過來,下一秒門卻被關上了。
如果不是魔力讓尤利爾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學徒敢保證自己在騎士手裡走不過一招:在他拉下麵甲的時候,身經百戰的守衛戰士就已經準備好反擊了。
可惜神秘生物與普通人的差距太大了,而火種點燃的條件也極為苛刻,就連疾影軍團裡也僅僅有少部分精銳才是神秘者。
尤利爾的運氣不差,來得正是個普通的騎士。要是神秘者恐怕就隻能讓墨水瓶來幫忙了。
隻要遮住對方的視線,那騎士就八成會自己打開麵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