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自火焰中升華,才是空境。你知道死而複生,它們是一個道理,靈魂被魔力焚燒過後才能重組成更高的神秘。明白嗎?這條道路的儘頭唯有向死而生。”
尤利爾意識到一種沉重:“你……你說得是字麵意思?”
“二者皆有。看你選擇哪一種了。”
尤利爾沉默下來。
“我早就失去了進取心了,孩子。今年是我生命中的第一百三十七年頭,作為人類我活的夠久了,魔力的積累也已經達到了頂峰。”埃茲·海恩斯說道,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風霜的痕跡,這是得益於德魯伊的生命屬性。
他露出了摳門和斤斤計較這些毛病下掩蓋的滄桑,那是與街道上為生活為信念而奔波的人們看似截然不同、卻在細微之處又相同相近的生存態度。
這份態度讓尤利爾猜到了他的選擇。
“是的。”德魯伊拎著他的手提箱靠在柱子上,“我打算就這樣等待壽命的終點到來,並以橡木德魯伊的身份去迎接它。”
“噢,生命序列裡橡木就是環階,你該補充點常識了孩子。”
“我隻是沒來得及。”尤利爾有點尷尬,他再次體會到了缺乏知識的迷茫。可是他對蓋亞女神發誓,神秘魔力這些玩意學徒從聽說開始,滿打滿算也才接觸了三天。
他決定轉移話題:“那麼白是選擇了繼續下去的道路,並且成功了的人吧?”
“使者是不可想象的存在。”埃茲沒有戳穿他,順著他的話說道:“正常人能死而複生嗎?他們都不是正常人。”
在一天以前,我還把所有的神秘生物都當做不正常呢!學徒心想,能被非凡的神秘生物視作反常,那空境多半就是神秘中的神秘,無人理解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會選哪一條路呢?”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
埃茲結束了這個話題,“你轉職了吧,戰士分類?還是法師?看起來你也隻能選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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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騎士。”尤利爾不得不揮了一劍,三米外的一處掛簾應聲而落。
“力量不錯,技巧欠缺。”德魯伊點點頭,“不提神秘學知識,你這個小菜鳥還算合格。”
“我能幫上忙就再好不過了。”尤利爾咳嗽一聲,看著滿地的棘刺叢林不由有些難堪。要知道這整整一個大廳的食屍者在埃茲麵前,他幾乎連手都沒動,亡靈就被地底下冒出來的粗壯植物穿成了葫蘆。
女神在上,這就是高環的力量?
尤利爾隻能歎為觀止。他再沒見識也能感受得到空氣中湧動著怒濤般的魔力,以至於神秘具現成秒殺亡靈小隊的高環魔法。
“亡靈很麻煩,幸好他為了尋找神秘物品而停留在霜葉堡,否則我們麵對的將是整個疾影軍團。”酒吧老板嚴肅起來,“你最好退得遠一些,小心食屍者的襲擊:它們也會更強。”
學徒聽從指揮,回到了門口。埃茲回手打開自己的手提箱,從裡麵掏出新的種子;他把種子灑在修諾總管的身上,看著後者滿是血汙的臉上透出驚恐的目光。
“這可不是綠蘿。”德魯伊打了個響指。
大朵大朵的三色堇在總管的軀體上盛放,深深淺淺的紫色一瞬間鋪展開來。植株的根須紮進皮膚、肌肉乃至骨骼內臟,裸露在外的葉片密密麻麻,生機盎然。
學徒聽到身後傳來淒厲可怖的慘叫,就是在醫院裡他也從未聽到過這麼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即便是食屍者的嘶鳴也難以媲美。
三色堇的種子切斯特收集了很多,而整個四葉城的買家隻有一個。現在煉金術士回歸了希瑟的懷抱,埃茲就把這些種子都用在了修諾·威金斯的身上。
這些種子是魔力植物,沒法依靠灌輸魔力的辦法快速培育成株,隻能自行成長;不過生者的血肉對它們而言,是難得的養分。
三色堇也稱鬼臉花,它們喜歡幽冷的環境,象征“束縛”,屬於黑暗植物的一種。聖瓦羅蘭使用其作為傳遞消息的植物,隨後這些貓兒臉就開始在賓尼亞艾歐上流行起來。
尤利爾回過頭,就看到地上那一大簇美麗的堇菜花,柔軟的三瓣輕輕攏著,宛如欲飛的蝴蝶;絲絲縷縷的霧氣自花蕊中飄散出來,而修諾總管——學徒僅僅能夠看出他的輪廓。
一層層白霧翻湧著朝四麵前進。
即便知道對方罪該萬死,尤利爾也忍不住感到一陣顫栗,曾經在實驗室出現過的恐怖幻想在眼前重疊閃過。
神秘並非力量,它們是未知。
迷霧覆蓋成一片潔淨的海——
『蒼白之野』
尤利爾聽到了腳步聲,不疾不徐,自大廳深處而來;霧氣開始翻湧,學徒再次聽到了亡靈的嘶叫,它們蓋過了逐漸微弱的修諾總管的慘嚎,成為戰場上唯一的旋律。
黑暗蔓延。
“聖瓦羅蘭的德魯伊?”紐厄爾看著拎著提箱等待著的埃茲·海恩斯,知道自己還是拖得太久了。
“諾克斯的德魯伊。”埃茲答道,“能夠頂替塞萬提斯,你即便不是高環,恐怕也相去不遠。在加瓦什的日子不好過嗎?讓你跑到諾克斯來自尋死路。”
“我就知道,修諾那個白癡永遠都是成事不足。”死靈法師拉開麵甲,塞萬提斯的麵孔逐漸變為一張枯槁的臉。他桀桀地冷笑起來,露出鮮紅的牙齦:“加瓦什可沒有這麼多材料。”
“你殺了切斯特?”依然是穿著風衣,好像一個旅者的埃茲先生問道。單聽聲音,尤利爾甚至無法判斷出他的情緒,但學徒體會得到。
“神恩的受領者,我記得這個名字。”紐厄爾坦然承認下來,“這也讓我可以站在你麵前……高環德魯伊可不常見。你們這些希瑟的仆從總是礙事,我不得不花了些功夫,才得到魔藥的配方。”
話音一落,地麵顫動——
『自然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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