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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厄爾打開麵甲,玻璃上映照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那是塞萬提斯的麵容,在抿著嘴立起眉的時候,要他比原本的臉嚴肅得多。
他回頭看著滿地的狼藉,食屍者圍繞在身旁,比馴養的獵犬還要乖順。顯然它們是察覺了什麼東西才會在這裡停下來,卻被關在了門外。然而當他親自過來破門而入時,才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紐厄爾第一反應是那個人跳窗逃走了。四樓對於神秘者而言,並非不可跨越的高度。
就在不久前,身上這具鎧甲的主人也是這樣消失的。他幾乎活不了多久了,但卻支撐著試圖來到書房向城堡總管報信。
可塞萬提斯不知道他信任的人早已背棄了四葉領的一切,書房內沒有人在,疾影軍團長帶著不甘與遺憾死去。
卻沒有屍體。
“你不可能跑遠的。”紐厄爾盯著窗外,似乎想要在古堡的陰影中找出不存在的軍團統領。
“還有那個冒險者,他竟然帶著蒼穹紋章……看來克洛伊塔追查得很緊。不過連索維羅強化的陰影主教都還不足以拖住他,克洛伊這次來得究竟是哪位使者?”
墮落死徒紐厄爾思考著。
他竟然自始至終沒有發現書房裡的密室通道。玻璃上乾乾淨淨,一絲痕跡也沒有,墨水瓶被包裹起來安放在角落,它們不歡迎強闖入古堡的混亂使徒。
誓約之卷也沒有明確的線索,難道真的要毀掉這座城堡?
紐厄爾感到了憤怒和不甘,他從衣服裡掏出掛墜,望著掌心裡的十字架,不由得麵色難看;漆黑的煙氣在房間內繚繞,亡靈則歡欣雀躍。
“死亡……正呼喚著我。”
忽然他一挑眉,魔力凝聚成一枚十字印記,與掛墜的樣式如出一轍。
聲音從中傳來: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經……已經完成了……”
紐厄爾的壞心情一下子回升了:“你找到了誓約之卷?”
他壓根就沒指望那個狡猾的貴族能幫上什麼忙,有過背叛的前科,修諾總管作為下屬絕不會讓人放心。
可這次正是他不看好的中年貴族給了他驚喜。
“我不敢肯定,法師大人。您最好親自來鑒定一下,如果是假貨請饒恕在下的無能,真貨那就再好不過了。”修諾總管的聲音又尖又細,討好的說著。
“就在一樓大廳,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做得好,修諾。在蘇維莉耶的注視下,你會獲得比財富和權力更寶貴的東西。”紐厄爾目光下移,望向了主堡的一樓。
圓頂上的旗幟獵獵作響——
……
做任何事情之前,不要忘記自己的目的。
這是喬伊告訴他的道理。
這也是留下修諾總管一命的唯一原因。
尤利爾跟隨埃茲進入了大廳,修諾·威金斯則被後者拖在手上,他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
地麵上布滿荊棘,黑刺束縛著一具具套著甲胄的死人。頭頂的彩窗繪有宗教的圖案,從它們的縫隙中落下聖潔斑斕的影子,明與暗映照著輝煌的雕飾變為殺戮的戰場,四周靜謐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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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打不過那個中環的墮落死徒?”德魯伊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先生。”
學徒搖搖頭,“也許是誓約之卷給了他力量,對於神秘我所知不多。”
“合理的猜測。”埃茲不得不承認,強大的神秘物品是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難以置信,使者居然幫你點燃了火種。我以為你會死在城裡,蓋亞真是青睞於你。”
“就差一點。”尤利爾低聲道,“白幫了我很多。”
“你需要小心。世界上可沒有白來的午餐——這算是你曾經的上司對你的忠告吧,這個星期我可以不付你工資了。”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讓人重視的東西,或許他隻是想跟我交個朋友。”
埃茲驚奇起來:“蓋亞在上,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們都怕他。”
“我們得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死靈法師已經夠棘手了,瞧瞧四葉城被他變成什麼樣了,威金斯家族隻有在十五年前受過這樣的打擊,那還大半是光輝議會的麻煩;而空境隻會比他們更可怕。”
德魯伊看著學徒,嘲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不,是太無知了。神秘的領域你並不了解,空境是環階的終點,而我們卻走在注定失敗的道路上。”
“注定失敗?”
“環階也被稱為亡續之徑,最後的結局必然是燃儘靈魂,化為灰燼。”
“那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