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實際上尤利爾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稱呼。“你得承認某些方麵冒險者比不上他們。比如胡言亂語和推卸責任,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觀測地形的能力。”
“誰要和那些走狗相比?”約克咕噥一句。“隨他們的便。”
“我看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讓莫裡斯山脈內部發生了變故。問題就出在綠薔薇城和黑月河上,它們的遺址多半形成了神秘之地,但不一定在安格瑪隧道裡麵。”
“我看你就是不想走了。”約克瞟他一眼。
當然不是,怎麼會呢?尤利爾或許是在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個推測。如果我們能不過分期待,就會對可能發生的意外抱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他清楚這其實是在拖延時間,等著自己的魔力恢複以便保證預知魔法的使用。可這話總不能明著說出來,而且學徒也非常渴望探尋精靈寶藏。
愈是接近深處,尤利爾就愈覺得焦慮。他一麵猶豫著是否要使用最後的魔力來預知吉凶,一麵又擔心現在消耗保險會不很合算。
“放輕鬆,這裡很封閉,彆讓環境影響你。”約克看出了他的不安。“你們人類經常會覺得有些地方長時間停留就渾身不舒服。漫長的隧道,看不見邊際的海洋,永無止境的蒼穹。事實上,他們的恐懼是因為自身的渺小。”
誰在世界麵前不渺小呢?尤利爾踢開一枚石子。約克身上的光芒既穩定又溫和。
但他有種預感,就在眼前的黑暗中,在深不見底的甬道和沙土岩石的天地裡,有著古怪而嶄新的命運在期待著他們。那是種奇妙的感覺,模糊而透明,重疊在一起。無儘的未知的波紋,以及馳騁天空的飛鳥。一切都像隔著水麵,唯有永恒的星辰在夜幕閃耀。
忽然,傭兵開口,嚇了尤利爾一跳。“我想起來了。”
“?”
“篝火鎮的變故與精靈金杯有關,而金杯則在幾天前才被獵人在上山發現。這是不是說明異變是最近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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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也想到了。”
“如果你不加上居然這個詞,想必我會十分感激。”
“到了。”尤利爾裝作沒聽見。他們在岩石和塌木頭組成的牆壁前停下腳步。“不管它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沒有大用。我想事情可能就是我們推測的那樣,這裡依舊是死路。”
他意識到自己鬆了口氣。
灰暗的隧道在一處傾斜的岩土坡前中止。一處攔截的磚石牆還殘留有被衝垮的痕跡,頂端卡著一塊立壁。
兩個人站在坡度下,能夠想象泥沙與石子的洪流是怎樣洶湧地灌進這條窄道,又是怎樣緩緩停歇、凝固,把自己的身體擠進工人的口腔和氣管,包圍裹挾後最終消化他們的屍體的。
蓋亞在上,尤利爾驚覺自己的願望實現了。
約克不這麼覺得。他衝上去拳打腳踢,沮喪使他忘記了自己的劍。黑暗中不住地傳來硬土和碎石掉落的細響,震動如同低語,在憧憧的陰影中回蕩。
“你進不去。”學徒說。
傭兵瞪著他。“這怎麼可能?!”失望仿佛能感染兩側的堅壁。“露西亞在上,這裡應該有路的。”
“也許我們隻能順著黑月河進入寶藏去。”尤利爾忍不住分析道。在發現猶豫已經蓋棺定論後,我反而悵然若失起來了。“神秘之地無法揣測,每個地方進入的方式都不同。”
然而約克否定了他:“絕不能坐船到儘頭。我感受到自身的神秘度越來越低,如果真的一直劃往源頭,我毫不懷疑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最有可能的一種是因為神秘度的壓製,而被神秘的船夫輕易繳械。他會割開我們的喉嚨,用常年劃槳鍛煉出來的有力的臂膀將屍體丟進黑月河。沿著河流我們將到達破碎之月,那裡有遍地的珍寶黃金作陪葬。尤利爾可以想象。倘若有一天後人找到了另外的道路,我們的靈柩將會是他所得的寶藏的一部分。
尤利爾坐在鐵軌上,他還沒忘記等待魔力恢複。“所以我的推測都沒錯,之前是,現在也是這樣。我們走了很久了,來休息一會兒吧。”
“車輪幫先找到了寶藏怎麼辦?”
“彆擔心,約克。你也清楚他們的頭目在你的劍麵前隻能甘拜下風,彆高估那些人的專業性。要知道地質局的知識強於你們,而冒險者怎麼也不會比黑幫還差。”
“但他們可能有藏寶圖。”
尤利爾哭笑不得:“我猜他們會發現自己的藏寶圖與孩子的塗鴉沒兩樣。莫裡斯山脈的地勢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之前還出現了大麵積的坍塌。古老的藏寶圖能有多大的用處呢?”
冒險者理應更了解這些東西的,約克隻是太過焦躁了。他不甘願地坐在枕木上,一邊忿忿地詛咒:“希望他們在森林裡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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