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但我隻需要引動火種自身的魔力,高神秘度的壓迫就足以解決問題。”她一邊說,一邊握緊半透明的赤紅焰苗——
一圈火紅色的冰冷寒風擴散出去,冰地領的大氣在魔力的驅動下擁有了鮮活的色彩和靈性。尤利爾的感知比約克更敏銳,即便心裡早有準備,他也覺得四肢無力、頭暈眼花。
握緊武器。他告訴自己,你是個神秘生物了。你擁有一個職業,能使用神術和讚美詩的神秘職業。尤利爾覺得自己應該比在霜葉堡時更成熟,也更堅強。
奧蘿拉站在祭台的中心,以為現在除了她沒人能站起來了。使者在黎明到來之前,似乎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傭兵咬牙苦撐,但除非他劍和他的頭頂一樣高,否則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隻有尤利爾讓她意外。
事實上,學徒既沒有反抗這種壓迫,也沒有流露出恐慌和絕望。這是十分奇怪的表現,起碼奧蘿拉以為他會頑抗到底,至死也不罷休的。
“新的儀式即將開始了。”
她並未多想。妖精能知曉一切,沒什麼陰謀詭計能瞞過她的眼睛。奧蘿拉鬆開手,讓狼人懸浮於半空。她似乎比尤利爾和約克還要急迫激動,粗暴地喚醒了梅米。
“住手!”約克擔憂對方下一秒就要死了。“你到底要狼人做什麼?複活你死去的族人?”
“死人才會相信死而複生。”她的動作頓了頓。
“所以你是要把碎月的信徒獻祭給月亮?”尤利爾立刻接口,拖延時間現在對他們有好處了。隻是妖精的目的不明,他不禁想到了狼人的傳統。“祂會因此給你賜福?”
“祂不會給任何人恩賜。”奧蘿拉看穿了他的伎倆,掌中的火種光輝大熾。才清醒過來的梅米發出驚恐的尖叫,月亮的魔力忽然從妖精女士的身體裡湧出來,以王者之魂為橋梁,灌注進小灰狼的火種。“我的族人,我的同伴……你們懂什麼?當你們在我眼前上演團結一致這樣可笑的戲碼時,我的族人卻永世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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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波動的飛漲看得尤利爾心驚肉跳。“你在乾什麼?”他已經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我不是破碎之月的信徒。”奧蘿拉在霧氣繚繞中回答。“我們隻是誕生在黑月河裡的神秘種族,是元素的化身。神秘不是元素……就像西塔誕生於閃爍之池,可它們並非故鄉的一部分。碎月不會眷顧我們,除非祂需要新的種族來填補原有投影的缺失。狼人逃離卡瑪瑞婭後,我的祖先就被選中了。”
“於是我的祖先失去了自由,困守在破碎之月的秘境裡。”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滿懷痛苦。“我們被迫與精靈同居於此,忍受並服從導致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們的靈魂死後不再投入希瑟的懷抱,反而成為碎月的祭品!”
夜穹之下,黑洞般的圓月寧靜地聆聽著她怨恨的傾訴。
“我……我們也是被迫離開的!”梅米掙紮著說。“是我的祖先無法對抗阿蘭沃精靈。難道我們就沒有追求生存和自由的權力嗎?”
“噢,當然。因為你們連活著的神秘生物都算不上,你們隻是一堆碎月製造出來的真實之影。我已經告訴你了,蠢狼,你本來就是月亮的一部分。手指妄圖脫離身體存活,想必已經嘗到了放縱的苦果。現在是為你們的軟弱無能和肆意妄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月之魔力衝刷掉了碎月的印記後,奧蘿拉立刻伸手,毫不猶豫地就要扭斷梅米的脖子。“記住,背叛者的血脈是你遭受這一切的原——”
一隻手先一步貫穿了妖精女士的胸口,打斷了這複仇的暴行。
“……原因。”喬伊說。
她的喉嚨裡隻擠出一聲呻吟。
天台更冷了,水流結成冰霜。奧蘿拉此刻的神情不比她的愛人鎮定多少。她垂下頭,看著那隻透背而過的蒼白手掌,身體在霧氣中顫抖。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一千年的期盼,一千年的欺騙,都成了被輕易粉碎的泡沫。
不該是這樣的。“請……救救我,救救我的子民……”淚水冰結在她逐漸潰散的臉頰上。
“貝爾蒂可是幸運女神。”使者低沉地回答,“想要瞞過祂的眼睛,那你的運氣一定會很糟糕。”
妖精抬起頭,絕望地凝視著天空的黑月。她看不清那裡還有什麼,遊蕩的靈魂或火焰枯萎後的餘燼。我並不能看到一切,她想到自己一遍遍閱讀祖先的過去時,那種徐緩滋生的惆悵。我沉湎於過去的自由。“我也是背叛者。”這是她最後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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