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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白之使是什麼態度嗎?”她又問。
任誰也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分歧。學徒開始覺得不耐煩了,莫非我的同學都認為我要考慮喬伊的建議?他根本不會教習。在讓我改變主意挽回麵子之後,他才打算找個理由結束這該死的課程,是這樣嗎?
“我想我知道了。”明妮說,“你什麼地方做錯了?上課偷懶?沒寫作業?”
“這不是我的原因。”
“不是你的原因?”吉辛大為訝異,肖也用某種奇特的目光看著他。尤利爾有點尷尬。“不是你的原因,還能是白之使的原因嗎?”
沒錯,喬伊是空境,高塔外交部的首領。可這不意味他是全克洛伊最好的導師。在我之前他甚至沒有說得上話的人,更不用提學徒了。尤利爾懷念在教會學堂裡的日子,文字清晰明了,知識簡潔易懂。從離開修道院開始他一直以為學習是件奢侈的事,就像富人享受美食、貴族行使權力那樣。他為自己努力閱讀學習感到驕傲,仿佛竊取到了某種不屬於自己的特權。我缺乏的是機會,並非汲取知識的能力。
“為什麼不能是他的原因?”學徒反駁。“他一點也幫不上忙。”
明妮不說話了。吉辛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帶著些許憐憫,好像他是個無藥可救的白癡。“你還要怎樣呢?”這位即將跨過學徒期的貴族後裔緩緩地說,“高塔給了你接觸神秘世界的機會,對你敞開真理的大門。白之使也是克洛伊委派給你的導師,我看他也願意指導你成為真正的神秘者。難道每個有幸來到蒼穹之塔的學徒都要自己選擇導師麼?”
“我比你更了解白。”
他更像我的朋友,我信任他超過克洛伊塔的任何一個人。但尤利爾摸不清他的目的。也許他不希望我成為駐守者,哪怕這是我期望的。
“這跟白之使閣下本人無關。”吉辛提醒。“你覺得奧斯維德先生教得好嗎?”
“說實話,我以為你教得更好。”
吉辛沒否認這點。“因為我更了解學徒在哪方麵會有缺失。”他說,“導師隻是交給我們知識的人,要學多少是我們自己的事。奧斯維德先生原本就明白他把課程調到上午,我們會記得更牢。但他沒有義務這麼做。我們隻是他的一屆學徒,還是經曆淘汰才得到了這樣的機會……你根本不懂成為神秘者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到最後,尤利爾甚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羨慕。
學徒開始審視自己。自從點燃火種成為神秘以來,他還沒體會到這個身份帶給他的權力。剛開始,塞西莉亞死在亡靈手上,他用全部的時間忙著重整精神,矢誌複仇;隨後埃茲先生離開的消息令他大感不安,心慌意亂;好在有約克和帕因特這些冒險者傭兵的幫助,他內心的渴望被喚醒了,在聖騎士團與傭兵團、卡瑪瑞婭精靈和狼人的矛盾戰場中冒失前行。
蓋亞保佑,最後他竟能平安去往克洛伊塔。
在來到裡世界諾克斯後,尤利爾直到現在才準備消化神秘者、神秘世界給他的全新命運。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尚未擺脫的不是舊日生活帶給他的影響,而是一種伴隨地位扭轉出現的傲慢——喬伊和埃茲先生的幫助是否被我當做理所當然的給予?我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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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間,尤利爾似乎深陷於未來的夢境跟虛無縹緲的榮光幻影中。威廉敏娜低頭解決她的乳酪,吉辛和肖也都移開目光。他們都是布魯姆諾特的本地人,對神秘的理解其實遠超尤利爾。
他想起喬伊對他說的話,我的道路得我自己來走。學徒不禁感到有些慚愧。成為神秘者在最初雖然非他所願,但他早該有接受未來的覺悟。
我的代價不僅是塞西莉亞,尤利爾心想。仇恨能支持他在一場戰鬥中獲勝,友誼會幫助他破解精靈的謎題。可要適應神秘世界的生活,他必須先學會改變自己。
也就是說,我該讓自己接受喬伊的教習風格,而不是抱怨他教我的技巧知識晦澀難懂。“我想我明白了。”他吞吞吐吐地說。“可我覺得測驗還是沒有把握。”
“我看白之使的態度可不像奧斯維德先生。”肖指出,“他對自己唯一的學徒很有耐心。老實說,我也覺得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很奇怪……當然,最奇怪的是你竟能成為他的學徒。不過我想你隻要跟他說清楚自己的打算,他八成不會為難你。”
一點沒錯。尤利爾覺得更愧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