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不是第一次上去了。”維修師冷冷地說。他邊磨牙邊起身。
樓上第一間是伯莎·弗納的臥室,房間門窗緊閉,但一打開門,他們還是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涼意。這裡的溫度似乎比樓下還要低,而此刻正是氣溫不斷上升的正午,兩名巡警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您亡妻的靈魂不會還停留在這裡吧?”威特克疑神疑鬼地張望,“聽說她是個虔誠的蓋亞信徒,現在應該去女神的天國了才對。”
安德魯狠狠瞪他一眼。“彆胡說。”
“這裡我們搜查過。”皮科爾提醒她。
“你們?”
“我當時跟比勒一起搜查臥房,但隻找到了垃圾和打人用具。”皮科爾有上司撐腰,一點也沒給高塔的維修大師留麵子。“其中有瓶變質的治療藥劑,應該是伯莎女士從醫療部帶回來的。”
“是啊,不過煙葉跟治療用藥劑沒關係。她隻想給自己的傷口治療。”然而總會有新傷口,還不如帶出一瓶毒藥給自己解脫,一勞永逸……阿加莎不知道伯莎當時在想什麼,但她一定很絕望。
“這裡被你們翻遍了。”弗納說。“沒有什麼數量驚人的煙葉。”
“索維羅不一定是煙葉。”偵探小姐走向前,拉開血跡斑斑的化妝櫃。裡麵整齊地擺放著樣式各異的瓶子,牌子的價格都很低廉。“最開始它是以液體形式出現的,後來製造成粉末結晶。現在它作為一種成分摻入煙草,再萃取出來的樣子多半又有改變。”所以巡警們分辨不出來,實在是情理之中。“或許儲存條件也出現了變化……不過它保還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她用力打開瓶蓋。
……如同戳破一個氣球那樣,魔力的洪流從小小的瓶子裡轟然湧出,衝刷著所有人的火種。
第(2/3)頁
第(3/3)頁
阿加莎笑眯眯地扣上塞子,房間裡鴉雀無聲。安德魯的表情冷硬如樹乾。皮科爾張大了嘴,威特克這光頭佬則連連後退,麵露驚懼。偵探將他們的表現儘收眼底,而後攤開手臂,意思是——這不就找到了?
……
街道上希律律的馬嘶不絕於耳,但這些會飛的生物是否屬於馬還未可知。也許教育部會建議在教程中加入新的選修學科,阿加莎心想,反正他們又不用考試。
馬車在半空打了個轉兒,晃悠悠落在地上。車夫咳嗽著收好費用,然後爬下車架撿他被風吹走的帽子。此刻太陽曬得要命,沒有帽子他臉上大概要脫一層皮。懂行的老手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我完全搞不懂你在做什麼,波洛小姐。安德魯不是霍布森的同夥嗎,為什麼要放他一馬?”
從馬車上下來時,威特克幾乎繞暈了頭。他在石階上絆了一跤,發出的聲音好似木桶砸響石板。
在十幾分鐘前,阿加莎找到索維羅的藏匿地點後,安德魯·弗納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既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矢口否認。維修師神態平和地站在原地,距離門口僅一步之遙,卻毫無逃走或下手滅口的意圖。“你們在我妻子的櫃子裡發現了寶藏。”他口吻平淡地說明。
“上次搜查過後,我們把瓶子都弄倒了。”皮科爾找到了另一個疑點。“現在它們卻自己站了起來。”
“所以這些不可能是伯莎女士的東西,她那時已魂歸天國了。”威特克緊緊盯著安德魯,目光陰翳。“彆找借口了,安德魯先生,你的把戲被戳穿了,我們最好也彆再浪費時間。”
“這些不是我的。”維修師還在重複強調,仿佛當治安官們是蠢貨。“是霍布森留在屋子裡的東西,我隻是把它們藏起來,免得受你們無稽的猜疑。”
“也許真言藥劑能證明你的清白。不過這話你自己信麼?”
“……”
他還在沉默,阿加莎將化妝瓶挨個搖晃,動作幅度讓人懷疑她是要觀察裡麵會不會產生泡沫。“這些玩意純度不高。”她評論道。“據說真正的魔藥索維羅色澤‘亮如熔金’,但這裡麵多少帶點淡綠,看來你也挺不容易的。”
這話卻教維修師瞬間暴怒。
“你這女人懂什麼!?”他邊咆哮邊抓緊門框,木頭在他手裡呻吟。“你們見到岡瑟那白癡了?他還在做他的白日夢對不對?這家夥滿口謊言,跟霍布森是一丘之貉!我告訴你們,那女人軟弱無能,她到死也不敢背叛我!”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