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彆前女孩給了尤利爾一個擁抱,他察覺她的手足冷得要命。“有時候我希望自己有非凡的勇氣,就和故事中的英雄一樣。”她在他耳邊念叨,“不知道在院長眼裡,我的勇氣值多少金幣?”
……
“照我來看,她或許能算幸運。”使者評論。
那麼我呢?尤利爾攤開書,撥動著紙頁。我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他不知道奧托會怎麼安排他的未來。然而靈視是女神給他的禮物,也許我的命運屬於蓋亞罷。
“我記得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學徒心不在焉地說,“但從沒仔細地品味過其中的含義。我想過我的母親可能也是蓋亞的教徒,才會葬在修道院後麵的墓地裡。”
可事實並非如此。花叢下沉睡著的不是要去天國的靈魂,而是許許多多掩埋名字與過去的可憐女人和她們等待漂泊與離彆的新生兒。她們安葬時沒有聖歌。教會收留她們,但也懲罰她們……並宣稱這種懲罰是為了洗刷女孩們靈魂的汙點。好像這樣就能給修道院從中得到的抽成戴上假麵。
“抽成?”使者問。
“這些孩子會被送到沒有孩子的好人家,每一個都經過了洗禮。隻將修道院當成挑選後代的做法很過分,他們必須得付出代價來證明自己會善待這些孩子。”尤利爾將收據單遞給導師。“不僅如此,在類似於伊士曼那樣信仰蓋亞的國家,慈善之家還有權力向平民收撫養稅。顯然——雖說女神命令神職者們行善,但他們也不介意賺些金子。”
使者掃一眼紙條。“項目寫得很含糊。這是一貫的做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蓋亞教會參與這種生意。”
他似乎見識過其他人口販賣形式,尤利爾一點也不想了解。“你知道嗎?我一直將瑪麗修女當成我的母親。”
“她騙了你。”
“她……她隻是沒說實話。”
“好吧。是教會騙了你。但我想你不會為此仇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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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準我會。”
“如果你的母親被某個修女殺掉,我相信你會的。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喬伊指出,“你隻是覺得把自己養大的人不應該是這種人。但說到底,他們是什麼東西跟撫養兒童長大並不衝突。教士跟修女都是人,人自然有好有壞,況且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好是壞還很難界定。”真難為他把話說這麼連貫了。
尤利爾低聲回答:“我隻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謊言。”
“你以為自己很誠實?”使者一句話教他啞口無言。
“有時候,說實話的下場恐怕不太妙。”學徒咕噥。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喬伊將收據單扔到一邊,“蓋亞教會未必是交易的主導,這多半是少數成員的主意。伊士曼與布魯姆諾特有很多共同點……比如沒有寂靜學派的插手。”
“寂靜學派的插手?”
使者彆過頭,表示自己不樂意解釋這些東西。他也沒喚醒指環索倫,尤利爾明白自己此刻是得不到什麼消息了。
“謝謝你,喬伊。”最終他說道。
白之使點點頭。“你可以攢著一起說。”他示意學徒打開信箱。“我們接下來要離開布魯姆諾特。你的實習期。”
離開布魯姆諾特。尤利爾嚇了一跳。“什麼時候?”
“明天之前。”
這個時間沒法讓他不多想。尤利爾懷疑地看著自己的導師,他發現自己似乎從沒有認清對方的真麵目。“那火種試煉怎麼辦?”
“讓狄恩·魯賓得逞好了。”喬伊回答,“他在命運集會上的慌張足以取悅他人。”
這個“他人”顯然也不會有彆人了。但這怎麼可能呢?尤利爾可不會認為喬伊竟然能對敵人寬宏大量。如果奧蘿拉女士或愛德格主教在場的話,他們肯定會讚同我的想法。
他決議稍作試探:“岡瑟是個無名者,他未經過火種試煉便能使用魔法。我認識他、並得知真相的過程充滿了巧合。”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說實話有多麼困難。真誠的事實如此殘酷。“我在這裡見到了不死者領主。我想如果我隻是你的學徒,恐怕戒指的示警會比現在更早。但……他根本沒想殺我。”話語到此為止,尤利爾感到自己仿佛正等待一場審判。
沉默在密室裡遊蕩了幾分鐘,才被一個平靜的聲音捕獲:
“索維羅藥劑可以幫助普通人點燃火種。”喬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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