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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感謝我的』戒指說,『我還以為因溝通不暢而產生誤會這種事隻會發生在白身上呢。莫非你還想給教會挽回名譽』
“不,承認錯誤並儘力彌補才是教會該做的。我可不是那種視榮譽如性命的貴族騎士。”十字騎士也是如此。他們本該將信仰作為效忠的對象,而非蓋亞教會。尤利爾歎口氣,“可能是因為羅瑪不像那種能聽人傾訴的乖孩子罷。我……我有點著急了。到時候我會親自跟她道歉的。”
『你的寬容大度真是讓人欽佩』它又陰陽怪氣起來。
“等到了六指堡就這麼做。”尤利爾裝作沒聽見,“她也需要歇一歇。還有梅布爾女士的委托和黑騎士出現的事,我得告訴我的導師。”
『你最該做的是洗個澡』
“……有道理。”
去往六指堡的矩梯穿梭站不可能坐落在微光小鎮,這個問題尤利爾竟然沒能事先想到。他隻好重新回到客棧,打算暫時做一下休整。羅瑪一言不發地跟著他,仿佛剛從雜耍班的籠子裡出來。尤利爾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現在他們都徹底冷靜下來了。隻是對麵而坐的時候,他還是沒法提起精神與對方交流。
客棧的菜單上沒多少東西,因此晚餐隻有洋蔥和煮豆角,顯然不會是羅瑪愛吃的。但酒類相當齊全。桌子上擺著一瓶烈性蘋果酒,這回它點來罕見的不是為方便索倫。尤利爾本想要麥酒,但最終也隻是想想而已。還好矮人帕因特不在這裡,否則他覺得自己能乾杯到天亮。
『你最好現在就去』指環建議,『我看她快難過愧疚得要死了』
“先休息吧。”學徒拒絕了。
晚餐後,客棧裡的人逐漸增多,天色也變得愈發幽暗。他爬上閣樓,將樓梯間的門閂插上,誰讓這裡隻有兩間屋子。路過羅瑪的房門前時學徒加快腳步,以防索倫臨時作亂。
“睿智的格森先生,你去羅瑪小姐那裡如何?她正需要保護。”小村鎮的客棧從來都不安全,更何況羅瑪也可能再次逃走。“彆說多餘的話。”他叮囑。
『希望我們對無聊的定義相同』戒指飛出窗戶。
沒有指環的囉嗦,房間裡似乎溫暖了一些。尤利爾點燃壁爐,劣質的木柴冒出一股黑色濃煙,爐子裡的煙囪完全沒起作用。學徒用魔法熄滅了它。在訓練場上久經考驗,他現在不怎麼在乎夜裡的涼意了。當初使用『冰雪王冠』的時候索倫沒說錯,他對寒冷的抗性稍微可以算做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這八成要拜四葉領的氣候所賜,無論裡表世界,南方的霜之月都是一樣的寒冷。
寒冷有好處,可以使人迅速冷靜下來。尤利爾身邊一直有冷意存在,他不自覺依賴它,結果對方才一離開,他就忍不住發脾氣了。這種感覺讓學徒覺得自己好像沒斷奶似的,難怪羅瑪會不服氣他的管教。在四葉原野他立誓要維護信仰,結果到到頭來他連王都教堂都進不去。如果這還可以找理由,那他在流水之庭的舉措失當就再無借口可用——血裔們死在靴子穀;罪魁禍首波西埃男爵不見蹤影;而被賣來的人類孩子則成了吸血鬼的“淨釜”,他隻救出兩個幸運兒。尤利爾懷疑任何一個冒險者都能比自己做得更好,隻要他早來一步……
事到如今,莫非他還要責怪索倫勸說自己休息嗎?指環先生很清楚我的極限,它的一切建議都是適宜且恰當的。說白了,真正肩負得起責任的外交部使者就得有相應的能力才行,尤利爾還差得遠。他真希望自己能回到在卡瑪瑞亞冒險的光景,在那裡好歹他還能幫上約克和梅米的忙。
雖然最後也是導師來幫我。他當時差點死在那兒,被水妖精奧蘿拉貫穿心臟。這種經曆對一個想要新奇生活的菜鳥學徒來說似乎值得紀念,但現在尤利爾發現自己想要更多。一些事情超出了他最開始踏上神秘之路的願望,但學徒確定自己要解決它們……暫時做不到。隻有在孤身一人時真相才最清晰:他還是個能力不足的學徒。
也許這是一種懲罰,他心想,蓋亞要懲罰我。“我真是糟糕透頂。”指環不在身邊,說出口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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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提起指環他就想到喬伊,對方是他的領路人,還不僅僅是神秘學業上的。要是喬伊在這裡,我就不用這麼痛苦。羅瑪和索倫都不是好的傾聽對象,尤利爾發覺。但使者會聽他抱怨,甚至連約克和帕因特都可以。此時此刻,他無比想念這些可愛的人。
竟然真有人到來。當碎月升上豎琴座的頭頂,尤利爾猝不及防聽到了敲門聲。“誰?”
對方沒回答:“我能進去嗎?”
有那麼一瞬間,學徒希望門外是喬伊。不,這是個女孩的嗓音。“羅瑪小姐?請進。”他左手按劍,右手打開屋門。“已經很晚了,你睡不著嗎?”
小獅子站在門外,一腦袋金毛熠熠生輝。戒指索倫沒跟來,但尤利爾能從斜對麵房間的門縫裡發現這家夥在偷窺他們。於是學徒關門時故意讓聲音重了幾分,警告它彆過來。
羅瑪絞著手指頭,用餘光注意他的臉色。“我睡不著也有原因。”她小小聲地說。燃文ranwen52000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