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明顯,你和那個西塔加起來也比不上空境。”一個聲音插進來。風語者奧爾丁尼特從窗外的樺樹杈上跳進二樓陽台,事不關己地拍打落葉。
多爾頓探頭望了一眼。“長耳朵是法夫坦納的特產嗎?”卓爾除了膚色,外表和人類沒區彆。而長耳朵不僅指代精靈,更是某些竊取情報機密的夜鶯的蔑稱。這話出自他的口中,顯得尤為恰當。
“你們根本沒避開人。”奧爾丁尼特回擊,“我一直都在這兒。”
“很抱歉打擾你的午休,奧爾丁尼特先生,但你也一直沒出聲提醒。”尤利爾不愉快地補充。
風語者沒理會。“所以你要去蓋亞教會的總部。”
既然他不客氣,尤利爾也沒必要維持禮貌。“這跟你沒關係,先生。”
“一個人去?拋下你的同伴,因為他們是負擔,是累贅,還會讓你欠下人情債。真有我同族的風格。”
“我不感到榮幸。而且我沒這麼說。”
“但這麼想了,尤利爾?你的導師可以幫你解決困難,這不用懷疑。空境可以解決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問題,或者提出問題的人。你隻需要他的幫助,其他人隻會讓你反過來操心。”
尤利爾仰起頭,與霧精靈嘲弄的雙眼對視。“我得告訴你,先生,白之使與你想象的有很大差彆,你搜集的傳說故事無法體現他的半點真實想法。”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很清楚他的習慣和性格,儘管我有幸成為他的學徒才不足一年。”
“沒錯,可這是你的幸運,不是他的。在我看來,沒有哪個學徒能讓白之使屈尊做他的導師。”霧精靈毫不留情地說,“尤其是那種自認為無所不能而拒絕彆人幫助,並喜歡擅自為彆人做決定的人。他們總害怕把他人領入地獄,還不願意被盟友看出他這麼想。因此其中高明些的會試圖用責任做借口,直白些的便動之以情。歸根究底,這不是出於對同伴的不信任,而是對自己的不信任。蓋亞的魔藥可以幫人分辨謊言,卻很難教使用者看清自我。一旦失去準確的判斷,他就無所適從,覺得前路危險叢生。他不明白,無論自身的力量能否應對,該麵對的現實還是那樣。困難總是不會缺席。”
“能離我遠點嗎,先生?”學徒突然希望他摔下來。“我們不是冒險者,並不把拖著同伴下水當成彼此的榮譽。”
第(2/3)頁
第(3/3)頁
“如你所願。”霧精靈像一陣微風吹過走廊,“我知道你不想接受幫助,尤其是麵對那些能幫助你的人的時候。但願羅瑪和你還有她的導師都不一樣。”
尤利爾裝作沒聽見他的話。“我一開始不該去找約克,索倫早就提醒過我。”
“你沒把目的瞞著他,是嗎?這種事你做不來。”多爾頓反問。
“也許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夠清楚了。你和蓋亞教會存在矛盾,約克會幫你收拾那些神父。你們曾在卡瑪瑞婭與聖騎士團有過衝突,這個露西亞的西塔也覺得光輝議會不是真正的女神使者。他相信你可以拯救蓋亞教會和瑪奈那樣的人,結果你卻認定自己保證不了同伴的安全。有誰向你辭行,因為失敗的結果他們承受不了嗎?”
……
“暫時沒有。”高塔學徒回答。“但沒必要等到時候再後悔,不是麼?”
“我不是占星師,不知道將來的自己會怎麼想。”後悔?他想起和英格麗在海灘上的糾纏,她嘴唇上的溫度,還有燈光下迷蒙的淚眼。窗外狂風驟雨,城堡在浪濤中搖晃。見鬼,儘管英格麗不過是個出賣忠貞換取錢財的婊子,可多爾頓仍覺得她當時是愛著自己的。
學徒緊張地瞥了他一眼。“我沒覺得你們和導師不同,多爾頓,我也不會讓他參與到教會的事情裡。這不一樣。瑪奈和艾肯——”
“不是你的老婆孩子,沒錯吧?她們值得同情,教會壓榨這些苦命人的生活和感情實在是罪不容恕,你理所應當地向她們伸出援手,結果失敗了。這讓你背負起罪惡感,非要立刻解決這個問題不可。老實講,說到報複,讚格威爾的那個女神官都比你更有腦子,她好歹等到了一個能夠得手的機會。”而我的機會還遙遙無期。幫助德威特的恐怕是寂靜學派,多爾頓一開始就沒把希望寄托在蓋亞教會上。
“亞莉克希亞沒能成功,她不知道我已經是高環。”
“你喜歡抬杠,尤利爾?”多爾頓打斷他。他從沒這麼打斷過彆人這麼多次,但這回他想痛快地表達自己,而且他肯定高塔學徒會一字不漏地聽完。當我獨自離開潮聲堡時,怎會料到還有人願意傾聽自己的看法?人類和暗夜精靈不一樣……可也不是沒有共同點。“你想建立全新的蓋亞教會,以保護瑪奈和她兒子那類人;蓋亞教會也想方設法讓你保守秘密,好維持自身的公信力和正統性。你們決不可能共存,早晚要分個你死我活。要是我沒猜錯,高塔先知沒阻止你這麼做,說明這是命運的抉擇。你生來就是要根除教會的積弊的。”
學徒移開目光:“這隻是推測。”
“彆把彆人當成白癡,尤利爾。或者你現在回去當麵詢問先知?”暗夜精靈靠近玻璃。“我也不是無端猜測。這是索倫·格森告訴我的,它在拖延你的行程,而不是阻止。”
解決了約克的麻煩後,多爾頓希望借助陰影直接回到診所,風語者奧爾丁尼特拒絕了。他厭惡陰影和陰影裡的暗夜精靈,不外乎是灰燼聖殿和法夫坦納戰爭結下的梁子。多爾頓相當樂意跟他分道揚鑣。沒了回形針傭兵在場,指環索倫開始提起尤利爾的行程安排。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