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議會的樞機主教團曾被惡魔領主混入其中,此前惡魔雖然猖狂,但還從未有過此等悖行。代行者視之為對露西亞不可饒恕的褻瀆,發動整個神秘支點的力量追殺他。聖騎士團從讚格威爾伊始,經過布列斯塔蒂克、瓦希茅斯和伊士曼簡而言之,他們幾乎橫穿了賓尼亞艾歐大陸進入南方冰天雪地的威尼華茲。諾克斯掀起了一陣剿殺無名者的浪潮。他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知道又怎樣?就算莫尼安托羅斯再發起一次獵魔運動也不乾他事。
問題在於,神秘領域對無名者而言堪稱龍潭虎穴,唯恐避之不及……本該是這樣的。神秘支點的隊伍絕對純淨,我們有各種各樣的手段分辨異樣的靈魂,隻需要定期清理凡人藏汙納垢的土地。
不再是了。
微光領主安利尼潛入了光輝議會,沒人清楚他怎麼辦到的。他像真正的神職者一樣鑽研神術、在露西亞裙子下祈禱、用聖水給人施洗。林德甚至聽過他的布道,那是在巫師還披著苦修士長袍的時候。某一天,當光輝議會把安利尼主教與惡魔聯係在一起時,神秘領域甚至還沒將思維方式從一貫的內部權力爭端轉換到秩序與混亂的衝突上。
緊接著,獵魔運動爆發了。自聖者之戰結束後,諾克斯再次迎來點燃大陸的戰火,還有動亂、廝殺、饑荒、瘟疫……乃至屠戮。根除惡魔如同根除頑疾。神秘支點開始意識到自身內部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安全,他們驚慌失措,疑神疑鬼,寧可處死無辜之人也決不容忍疏漏據說聖瓦羅蘭的自然精靈甚至提出抗議,希望各個種族能用其他易燃物代替製作火刑架的木頭,可惜遭到了拒絕。
在這場史無前例的清洗運動中,大量秘密結社被徹底摧毀,少數惡魔逃進荒蕪的神秘之地,連由惡魔領主統領的秘密結社“神秘之儘”也銷聲匿跡。考慮到百年前亡靈之災時現身於死海之王麾下的“不死者領主”,七支點的神秘生物認為結社惡魔逃進了沉淪位麵加瓦什。
眼下,他們在諾克斯麵臨秩序壓降的危機時卷土重來。白夜戰爭是“炎之月領主”與“水銀領主”聯合挑動的陰謀,對守誓者聯盟造成的打擊不言而喻。但他們囂張不了多久了。水銀領主幾乎死在騎士海灣,她在寂靜學派的陰謀同樣業已敗露。假如她是隻聰明的夜鶯,就再也不要以帕琪尼斯的身份回到莫尼安托羅斯。“紋身”閣下不會失手第二次。拉梅塔決不會再有重傷逃離的機會了,這可不是學派評測。
林德聆聽著十字騎士對帕琪尼斯的描述,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悚然。在惡魔滲透神秘領域的同時,七支點也暗中抓住了秘密結社的線索。
也許第二次獵魔運動早已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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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間屋子能與夢想之家相比。”梅布爾眺望沙漠,“我們以渺小的自我思維揣測他人意誌,隻會製造出虛假脆弱的贗品,遠不能觸及真實。唯有秩序通曉我們的心意,因為靈魂源於秩序,火種誕生於法則,世界能理解每個人。”
安川對她的感慨殊無興趣。相信夢想之家的存在似乎是件蠢事,這裡黃沙滿天,烈日高掛,綠洲在閃爍的沙子裡小得像一滴露珠,仿佛隨時都會被乾涸的荒漠吞噬。他腳下踩著沙匪的累累白骨,駱駝低頭嗅了嗅,鼻子噴出的氣吹走了骨縫裡的沙子。仙人掌比腿骨有嚼頭,不是麼?他覺得自己比駱駝更渴。雖然安川是神秘生物,但這不意味著他不需要飲水進食。
身處繁盛森林和無垠黃沙間的感受截然不同。雨林潮濕悶熱,但處處都是生命的呼吸,而這裡,光之女神露西亞與火焰之神蘇爾特眷顧的土地上,光與熱不斷積蓄,生靈卻近乎絕跡。沙子要光和熱乾什麼?它們需要水。我也需要。
風行者將掉下來的紗網係回防風帽上。“還有多久?”
“你瞧不見嗎?就在眼前。”
“我不是第一次來索德裡亞。”他沒好氣地回答,“沙漠裡的幻象也不是新鮮東西。我們朝樹林走了半天了!”
“你還不是空境,因此記得加上閣下。”精靈女士指出,“海市蜃樓確實不罕見,但那是對凡人而言。前進就是正確方向,這處綠洲在神秘領域是真實存在的。”
安川沒再開口。這不意味著他讚同梅布爾瑪格德琳的安慰,起碼以他自己的神秘學基礎來看,遠方的綠洲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幻影。但“七盞燈小屋”的主人畢竟是個空境的自然祭司,而且神秘職業還來自這裡,閉嘴才是明智之舉。他毫不懷疑梅布爾會利用情報優勢瞧他的笑話,這種惡趣味簡直跟她啃花瓣的怪癖一樣頑固難改了。
他們繼續前進,駱駝踢踏沙子。
“往後看看吧。”精靈女士說。
安川扭過頭,發現他們的足跡消失無蹤。太陽高掛,絲霧般的雲彩一動不動。沒有風。他停下來。“我們已經進入了神秘之地?夢想之家?”冒險者的生涯讓他很熟悉這類狀況。
“還不算。夢想之家不是你們常見的神秘之地。”
“你提到常見。”安川問,“難道神秘之地還有重樣的?”
“當然沒有。我指的是,形態。”見風行者仍在原地皺眉看她,梅布爾隻好浪費口水為他解釋。“夢想之家不是一處固定的神秘地帶,它會自己移動。”
“這不罕見。”
“是存在形式。你以為它是一棵長腳跑的樹,撲翅膀的魔怪?還是一縷輕煙薄霧?”她的紅指甲插進長發裡,抖落羽飾縫隙的細沙。“這些都是低級的神秘。夢想之家不屬於這些。它是艾恩的神跡,就像微光森林之於希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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