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新鮮啊,死人跳起來懺悔生前罪孽。要我說,他們寧願抱怨骨頭縫裡的蛆蟲太多。”騎士嗤之以鼻,“這裡到底有沒有無辜的人?有嗎?”
“沒有!”羅迪高聲回答。
尤利爾決定不繞彎子:“你要將這些人帶到哪兒去?”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騎士又問。
“沒有!”他的手下齊聲回答,“我們負責看運貨物。”這並沒有什麼意義,然而學徒看得出來,他們很享受這個過程。他覺得自己差不多清楚這幫人渣的身份了。騎士一直盯著他,不知道麵甲下的臉孔是否在微笑。多半是嘲笑。
“你們是土匪?”他肯定地問。
“我們是自由人。”騎士收起印章和指揮用細劍,“坎德納也是。他死得倒挺自由,就是草率了些。”土匪們哈哈大笑,誰也沒把坎德納的死放在眼裡,哪怕他先前幾乎與這名被稱為“以弗倫的雜種”的騎士地位相當。“作為莫爾圖斯的主人,我打算把屋子裡的地板收拾乾淨,整理出來的雜物賣個好價錢。而鑒於你展現出來的價值,傳教士,我認為你應該有比奴隸市場更好的去處,比如角鬥場?”
他邊說邊刺出長槍。
由於坐騎極不配合,尤利爾隻好放棄它,眼看著槍尖穿透戰馬的胸膛。他為這垂死的動物感到哀悼,為周圍被抓捕奴役的人們則感到憤怒。他躲開背後劈來的劍刃,一劍將偷襲者連人帶馬砍成兩段。城門前霎時一靜。
弓手率先反擊,但零星箭矢連乾擾都做不到。神文纏上長槍,騎士朝後一拉,就掙斷了它們。然而騎兵們沒那麼容易掙脫。尤利爾躲避著土匪的圍攻,好像在和半個回形針傭兵團戰鬥,而訓練有素的弓手隊則是不在狀態的“風語者”奧爾丁尼特。唯一完全相同的是,他們在進攻時都不拘泥於單挑模式。
好在這次有誓約之卷在身邊,他還能應付。尤利爾抓住一柄長劍,鋼鐵與冰霜摩擦,他將武器奪過來,擲向它的主人。一個土匪正巧穿過兩人的戰線,被劍刃割開麵孔,丟失武器的家夥趕緊後退。另一人拿長槍戳刺,然而他的動作比領頭的騎兵慢了太多,尤利爾一劍砍下他的槍頭,再反手劃開他的喉嚨。血液噴在坐騎的屍體上。神文鎖鏈可沒有最大攻擊範圍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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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注意到騎士的動作,以至於忽略了對方對弓手的調動。箭矢從天而降,尤利爾被迫撲進一道矮牆後,石頭在衝擊中粉碎。他剛抬起頭,一杆長槍劃開煙霧,猛紮在神術屏障上。
“你向我們放箭?”學徒瞧了瞧地上哀嚎著的土匪,他們先前被自己人的飛矢籠罩,傷亡慘重。坎德納的死沒能刺激到他們,尤利爾不奇怪,但這次可不是他動的手。
“他是個元素使。”騎士命令:“繼續放箭。”
他究竟有沒有在乎過手下的死活?尤利爾不明白。“見鬼,莫非你們知道這裡是夢?”
但對方顯然不知道。“夢?現實就是夢。”他第二槍抽碎了神術。“現在還是白天,不過抵達以弗倫差不多就是晚上了。”騎士的語調很平淡,“到時候,你有的是時間做夢。”
尤利爾用黃金之劍架住長槍,力量迫使他後退。武器交擊,聲如鍛鐵。騎士居高臨下,長槍帶著迅捷和暴烈一記一記地朝劍刃猛擊,幾乎把他按進廢墟的塵土中。而還能行動的土匪們立刻抓住機會,他們朝學徒探出長槍利劍,企圖將他撕成碎片。弓手毫不猶豫地瞄準兩個人,騎士連看也不看。
在夢中死去會怎樣?尤利爾在『靈視』中死過成百上千次,每一次他都記憶猶新。但那不是真正的結束。莫爾圖斯的夢境並非預知夢,他既能被夢中人看到,當然也就會受其影響。在沒弄清狀況之前,死亡不能輕易嘗試。
『影襲』
騎士的長槍擊碎地麵,土匪的刀劍和弓手的箭矢都落在了空處。他們揮舞武器的動作或線或麵,在陽光中投下陰影,尤利爾從兩碼外的拐角中鑽出來,麵對他的是兩名箭未上弦、手無寸鐵的弓箭手。黃金之劍眨眼間收割了兩條人命,他們捂著喉嚨掉下馬背。騎士迅速轉身,長槍於空中掄過半圓,向學徒飛擲而來。
這頂多是泄憤,談不上反擊。尤利爾側身回避,槍尖撞上城門的殘骸,製造出一片無害的煙塵木屑。“你想知道我的遺言,先生?”學徒開口挑釁,“事實上,我說了你也記不住。”莫爾圖斯無疑會在夜裡恢複被襲擊前的模樣,這裡隻是個夢。
騎士絕非因手下的傷亡而惱火。襲向他的箭矢沒有一根抵達目標,在半空就碎成幾截,地上連完整的箭杆都找不到。他抽出劍,策馬衝過城門,眼睛裡閃爍著戰意。尤利爾不介意繼續戰鬥,然而有人吩咐其餘弓手轉移目標。
“宰了那些奴隸!”羅迪高聲說,“為老大即將到來的勝利慶祝!”
學徒回過頭,目光凝固在這大膽的混蛋身上。
“你惹惱他了,羅迪。”騎士愉快地說,“乾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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